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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派去掬月宮的太監回來稟報,說是梅主子醒了,只是一直不願起身,伏在枕上……。”

齊雲灝蹙起了眉頭:“怎樣?”

劉謙益低眉垂首道:“一直哭著呢。”

齊雲灝的心猛的一沉——霽兒、霽兒,你還在怨朕嗎?……。。

雨摧花殘傷春暮(三)

他沉吟片刻,低頭吩咐道:“速調柔福宮的侍琴前去伺候。對了,讓人把柔福宮的那些花粉香露一併搬去,也許,她見了這些會開心一些……。”

劉謙益恭恭敬敬領命而去。一路走,一路暗自感慨——看來陛下在梅主子身上用的心深了……過去,皇上何曾讓嬪妃們在掬月宮侍過寢?昨兒個卻把梅主子整夜強留在那裡,這且不算,聽口氣陛下好像還打算把她長長久久地留在掬月宮中,不然又何必處心積慮地安排搬東西調人?偏偏這個梅主子,好像還不領情呢,從剛進宮到現在就一直彆彆扭扭的,把臉畫花了不說,還激著皇上又給戒指又起誓,呵呵,這哪一條不是欺君之罪啊?

不過,看皇上的樣子,又哪裡捨得處置她……

掬月宮的寢殿之外,傳來的輕微的腳步聲。淡金色的雪綾紗被素手挽起,露出了一對怯生生的眼睛。

“小姐……。”只一瞥間,淚水頓時盈滿了侍琴的雙眼。

她那平素愛說愛笑、性情活潑的小姐,此時卻如同被霜打的花兒一般無力地靠在枕上,目光呆滯,滿臉是闌珊的淚痕。明黃色的團龍錦被下,赫然可見她的項間斑斑點點青紫的吻痕。

侍琴鼻子又是一酸,這個皇帝也忒狠了些……。

梅雪霽回頭看見了她,眼眶頓時紅了。

“侍琴,”她伸手拉住了她,“侍琴……”她啞然呼著她的名字,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一般串串滴落。

侍琴低頭拭乾淚,輕輕扶起她,從身旁的宮女手中接過衣裳默默為她穿戴起來。耳邊傳來梅雪霽的一聲低嘆:“我好恨……”

侍琴渾身一震,慌忙用手捂住小姐的嘴巴:“快千萬別這麼說。”

梅雪霽悽然一笑,目光又變得迷茫起來。

她恨,恨自己最終還是鬥不過命運。

當日在梅府,從哥哥口裡乍聽到要入宮的訊息,她驚慌失措、五內俱焚,但卻仍然不曾放棄了希望。經過幾日的籌劃,她決定兵行險著——仗著從前在學校話劇團學過的化妝技巧和《擷芳譜》中看來的各色花粉調製方法,在自己的臉上用花粉和胭脂畫了一道猙獰的長疤。緊接著,她又和侍琴一起演出了那場不慎滑倒被銅壺燙傷的小戲。

當時她很得意,因為她的疤畫的實在太逼真了,幾乎騙過了所有的人……除了她的哥哥梅雪峰。梅雪峰在看破她的秘密之後,曾態度堅決地表示反對。然而,最終還是架不住她的苦苦哀求,嘆息著保持了沉默。

曾經有一度,她覺得自己是幸運的。特別是看見那個驕橫的皇帝在她精心設計的激將法下一步步走入她的圈套,與她鉤指為誓,還定了三年之約……她本以為可以在這深宮中平平安安地渡過三年,然而,她還是太天真了,天真地相信了一個帝王的承諾。原來,所謂的金口玉言也可以這樣反悔無情啊!

最終她還是沒有逃出他的魔掌,就像黃鶯逃不出獵鷹的爪尖……。

她痛苦地閉上眼睛,努力不去回想昨夜那不堪的一幕。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女孩,居然被幾百年前的古人強行霸佔了!雖然在她心裡並沒有將貞操二字看得比天還大,但是那份屈辱和痛楚卻如同利刃一般時時刻刻剜著她的心……

莫道東君不惜花(一)

“小姐,您多少吃一點東西吧。”侍琴為她梳洗完畢,拖著她的手來到西殿的花梨木八仙桌前,那上面已經擺滿了珍饈餚饌,琳琅滿目、香氣撲鼻。

梅雪霽木然拿起象牙箸,逡巡了一眼桌上的飯菜,皺了皺眉復又擱下了。

侍琴張開嘴正要勸解,忽聽得門外有人喚了一聲:“劉總管。”一陣腳步聲起,卻見劉謙益笑吟吟地快步走了進來。他瞥了一眼桌上分毫未動的飯菜,臉上不由一喜,忙躬身道:“梅主子,聖上有旨,若是梅主子還未動筷,就宣您去乾清宮一同用膳。”

梅雪霽呆了一呆,隨即漠然搖了搖頭道:“勞煩劉總管回稟皇上,雪霽什麼也吃不下,恐敗了皇上的胃口,不敢遵旨前去侍奉午膳。”

一席話出口,掬月宮中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這位小主也忒任性了些,這番賭氣的話哪裡是對皇上說得的?何況當今聖上最是一副冷口冷麵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