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戲的諸位小細節與動作都是影響鏡頭美感的關鍵,而夏陌塵在這場戲裡要有彈古箏的動作,圈子裡的人很少真正去學這東西,夏以寧知道做假動作以及用替身的時候都會產生違和感,夏以寧不知道夏陌塵會不會古箏,與夏陌塵對戲不需要收斂,無論她釋放多少氣勢,夏陌塵總能在下一瞬間追趕上來,且不會使得自己弱勢或者強勢。
夏以寧瞥了瞥坐在監視器旁邊的方老和黃老,勾起唇角毫無笑意的淺笑,待她收回目光,撩了撩衣袍的下襬,轉而望向一眾配角,眸中劃過傲然睥睨之色,又流露著別樣的魅惑。
睥睨是角色骨子裡的傲氣,魅惑亦是如此。
眾多配角眼底潛藏的輕視頓時消失無蹤,面對著氣場強大的夏以寧,唯有不處於弱勢,才能不被壓制,但很少有人不被夏以寧壓制,即便是在鏡頭之外休息的楚昕洋和林擇,也不敢說能做到!
監視器旁的方老暗暗點頭,作為資深導演,他自然知道此刻的夏以寧已是戲中的白夙羽,看著眾人的準備工作完成,方老道了一句:“開始!”
“白夙羽,玉虛殿的那位,難道嫌你資質太差,所以不教你法術?”
諸位配角圍住了夏以寧,這些人飾演的角色都是白夙羽的同門,不屑的眼神、輕視的表情,惡毒的諷刺,當真批得白夙羽體無完膚!
聽得這般諷刺的話語,夏以寧的腦海中似劃過了一個畫面,破舊的孤兒院中,幾個小男孩圍著一個小女孩頑劣惡毒的鬨笑,似無傷大雅的玩笑話卻使得小女孩自卑至極……夏以寧知道這一幕來自前任的記憶,心思一動,便將自己當成了那個受欺辱的小女孩,情緒霎時有了波動,飾演白夙羽的夏以寧表情微微一變,對於角色的心理感情仿若感同身受,望著諸人的眸光中沾染了惱恨之色。
鬨笑聲過了良久方才停歇,驕傲如白夙羽自是不屑理會這些人,即便白夙羽不在乎那些胡言亂語,心下還是生出了芥蒂,這時夏以寧轉過了身,昂首望向玉虛殿的位置,紫眸中覆上了一抹晦暗,她邁著略顯沉重的腳步走向玉虛殿,一步一步……
玉虛殿內,古箏旁的夏陌塵手指微動,只聽“叮——”的一聲,清脆悅耳的琴音極為好聽,滿意的揚了揚唇,毫無笑意的眼眸裡劃過一絲情緒,他伸手慢慢撫摸著琴身,猶如撫摸著愛人的臉龐,溫柔到了極致,便是冷漠無情。
坐在監視器旁邊的方老擺了擺手,只見鏡頭上拉,華貴的白色衣袍如雪,再往上是精緻的臉部線條和微掀的唇,略帶哂意的淺笑莫名的令人心悸,又讓人忍不住猜測,這個人的容顏該是何等傾城?
誰知鏡頭再次一轉,漸漸往遠處去,只見一個頗為模糊的身影倚在殿外的桃樹之下,偶有花瓣落下,與那無風自舞的墨髮交織在一起;這時鏡頭拉近,畫面清晰,抱著雙臂肆意而立的女子周身透著致命的慵懶,複雜的情緒掩藏在看似含笑實則淡漠的眼底,叫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夏以寧望著夏陌塵的方向出神,毫無焦距的目光中藏著一縷迷惑,聽得琴聲,原本暗含惱恨的神色終於平靜,因為白夙羽對雲千辰的心思極其複雜,所以夏以寧的眸中沾染了星星點點的晦暗,眼底還有幾分濃郁無法化開的情,她的視線落在撫著琴絃的雙手上,那白皙修長的手指微動,清脆悠揚的琴聲縈繞,仿若春風拂過,琴音之中流露著無言的誘惑。
夏以寧保持著靜靜的姿態,剎那猶如永恆。
一眼萬年,頃刻之後,琴音停歇,白皙修長的手指漸漸收回,夏陌塵緩緩抬頭望去,只見殿外,倚在桃樹之下的夏以寧勾唇輕笑,片刻之間,夏陌塵斂起所有的情緒,淡淡道:“我雲千辰的徒弟,自是與眾不同!”
夏以寧聽得這話,眉目漸漸舒展,迎上那暗藏溫柔的淡漠眸光,彼此視線交匯,伴隨著紛揚而落的桃花,傾城風姿,絕代風華。
鏡頭之中,縷縷青煙縈繞瀰漫,模糊了夏陌塵的身影,卻也突出了他俊美的容顏,如墨的髮絲散落身後,有幾縷貼在臉頰,襯著那晦暗深邃的眸,他的眸中潛藏著化不開的溫柔,然而溫柔之上卻是一抹淡漠,高深莫測的雲千辰對白夙羽有情,但始終不曾流露分毫,雲千辰這般矛盾的情緒被夏陌塵表現的淋漓盡致!
“好,停!”就在劇組人員愣了半晌的時候,方老喊了停,眾人這才驚醒過來,只見向來嚴肅的方老拍著大腿激動道:“很精彩,我要的就是這種感覺!”話音落下,不顧眾人詫異的表情,方老看向了身旁的老黃,有些語無倫次:“老黃,你覺得怎麼樣?我就說嘛,他們絕對適合演這兩個角色,沒有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