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房喬也來了?
房喬和虞世南並李恪共同出現在這學士宴上意味著什麼,稍一深想,便覺驚詫,虞世南就罷了,難道一直保持中立的房喬,要偏幫了吳王不成?
盧智顯然也看到了房喬,面色卻沒什麼變化,他和杜若瑾並未向眾人那般上前套近乎,而是走到不遠不近的地方,側頭向遺玉介紹了虞房之外的另兩位學士,一乃禮部侍郎顏相時,一乃諫議大夫蓋文達,晉啟德和另外一眼生之人,正同兩人低語。
因著李恪、虞世南和房喬三人同時出現,顏蓋兩人風頭被掩去許多,但身邊照樣圍了不少人,遺玉聽盧智說起蓋文達的名頭,腦子裡晃過些不甚清晰的記憶,似是對這人有些特別的印象卻怎麼也記不起來是什麼事。
眾人淺談了幾句,李恪便對兩旁道:“虞先生,房大人,這人看著是到齊了,咱們準備開宴吧。”
房喬今日的氣色看著尚可,聽了李恪的話,和虞世南對視一眼,見著長者道了聲“好”,三人便帶著躍躍欲試的人群,朝著臨湖的雕欄而去,那裡並排擺著六張紅木八仙桌,這會兒尚且空著。
李恪同房虞兩人推讓了幾句,便上前講了一段宴詞,話落,下方應聲連連,遺玉左右一看眾人神態,竟皆是真心實意,心下微驚,沒想著這吳王在文人中,還有這等聲望!
“。。。。。。相信諸位也不耐久等了,按著慣例,先請字吧!”李恪揚聲一宣,圍在八仙桌前的眾人,有一半退開,卻到前廳拿自己帶來的作品。
“盧兄,小玉,我先去拿畫。”杜若瑾知會了兄妹倆,也隨著那群人去拿進門時候存放在前廳字畫,片刻後,展客們都回來,桌前已經空出,有字要展的那些人,便各自上前在六張八仙桌上找了個地方,把自己手裡的卷軸鋪陳開來,備妥後,周圍的人才再次圍了上去。
起先只是細看,須臾,便有品頭論足聲出現,西北角的琴音很是映襯地一變,雕欄邊瞬間熱鬧起來。
遺玉本就是為了虞世南和展上的書法而來,見獵心喜的她,也沒管盧智,仗著個頭小,瞅著個人稀之處插了進去,湊近桌邊一幅幅品閱起來,因著都是些好字佳作,讓她看的津津有味。
盧智將目光從鑽進人群不見人影的遺玉身上收回,朝後邊上無人的地方退了兩步,輕聲道:“真是讓人意外。”
“可不是麼,《坤元錄》、學士宴,咳咳。。。。。。不曉得接下來東宮那位會有什麼動靜。”
“過上幾日便知了,”盧智聽著耳邊的悶聲咳嗽,神色不變道:“南邊兒已經有了信,等抓到人,先治你的病,不然最近總和你待著,我都覺得自己身體不大爽利了。”
“。。。。。。你放心,太醫說過我這病,不傳染。”
一道人影站在二樓窗邊,看著樓下的熱鬧,窗欄上擱著一隻膚色瑩潤的大手,輕輕釦著木邊兒發出“嗒嗒”的聲響,拇指上頭的藍寶石戒指,被東窗射過來的陽光一打,折出幾道弧光。
圍在八仙桌前的人群變得熙攘許多,聽那贊聲和嘆聲,像是已經選出了今日的最佳者,窗邊之人目光一轉,移向站在人群邊上的兩男一女身上。
“主子,醉江南傳了信過來。”阿生從外面匆匆走了進來,從袖裡抖出一張字條,兩手遞上。
李泰轉過身,瞄了一眼不敢抬頭看他的阿生,便知沈劍堂傳過來的不是什麼好訊息,他走過去拿了那條子起來,撥開一看,臉色瞬間轉僵,手心大小的條子上,只有一句話—— “周蕊被紅莊之人劫走,抱歉,提防。”
半天沒聽見動靜,阿生卻憋氣不敢出聲,那條子他剛才也看過,實在是個糟糕透頂的訊息。周蕊是誰,那印象真是太深了,在密宅那晚,不知死活地惹得李泰發怒的包子鋪廚娘,按說,她並不知道多少魏王府的事,被劫持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關鍵是,那女人在密宅,見過遺玉!
李泰的夢魘毒解,這訊息已經不脛而走,加上姚不治偷跑了錦繡毒卷,至今沒影兒,兩相聯絡,紅莊的人怎麼會猜不到,在京城給李泰解毒的人,便是得了錦繡毒卷的人。
從韓厲那裡得了這訊息,李泰便讓阿生動手,將密宅知事的下人都處理了乾淨,該殺的殺,該留的留,可卻獨獨漏了這麼一個女人,如今被紅莊從沈劍堂的手裡劫走,一旦問出了遺玉的事,那結果……
想到這裡,阿生臉色一白,遺玉對李泰是個什麼樣的概念,別人不清楚,他卻看的明白。錦誘毒卷那樣至關重要的寶物,若是換了旁人得手,被李泰知道,一準兒會眼皮子不眨地殺人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