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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部分

誰還記得,在這之前,同長孫夕走的最近的,明明是 他吳王李恪,他不信李泰會看不出來,既沒有父皇的寵 愛又沒有母系支撐的他,是在藉著長孫夕長勢。可李泰 卻一再在長孫夕身上做文章,對他來說,著實是過火了。

好在,他於穆長風的勸說下,到底是忍住了冒頭的 衝動。

國子監五院之中,敞亮又空閒的教舍並不多,恰書 學院的後院之前,便有一間採光好,又寬敞的。東方佑 上午便讓人把這間教舍收拾了出來,桌案席毯皆從學庫 房裡取了最新的出來,暖爐足足添了六隻。

遺玉因記著中午放學時杜若瑾讓人來傳的話,下午 出門時便沒打攪仍在午休的盧智,提早了兩刻鐘去到學裡。

穿過靜悄悄的前院,進到後院中,道旁種植著一排 常青的憩房前面,從左數,第三間屋,便是杜若瑾所說 的秋字間。

許是她來的早,輕敲了兩下門,卻無人應答,可門 卻一觸即開,正猶豫著是否要進去,便聽身後一陣腳步聲。

“小玉,真是對不住,我來晚了。”

扭頭便看見一臉歉意的杜若瑾,正快步朝她走來。

遺玉瞄了一眼他額頭上的細汗,還有微微泛紅的清俊 臉龐,道:“我也是剛剛到。”

“總歸是比我來得早。”杜若瑾引她進到佈局如同 書房般的憩房中,指著左面一張書桌,讓她坐在那裡等 後,便走到南面一排書架下面取畫。

兩人在門前這番動靜,卻被隔壁其中一個窗下而坐 的人,聽了個清楚,正在隨手翻看學生課業的男子,一 手撫過紙張上清秀的小字,在屋裡其他人疑惑的目光 中,站起身來緩緩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遺玉藉著杜若瑾取畫的功夫,將他書桌上的擺設看 了一遍,筆架上掛著的毛筆,有幾隻已經有了明顯的磨 痕,可筆鋒卻十分柔順,桌側的幾騾紙張整齊地疊放, 上面壓著模樣大小都差不多的玉質紙鎮,靠近她手邊 的,顯然是學生們的課業,她小心地掀起了幾張,但見 每份課業上前用白紙夾著一份長短適宜的評語,字跡清 朗。

看人要從細節,這一張書案,正一如他的主人般,幹 淨又清爽,認真而細膩,遺玉給頭看著朝她走過來的杜若 瑾,對他的欣賞又多了一分。

“你坐著就好。”杜若瑾伸手虛按了一下,讓正待 起身的遺玉重新坐好,走到她對面,小心翼翼地將手中 長長的畫卷慢慢攤開在她的面前。

“這是……”待看清楚畫中全景之後,遺玉忍不住吸 了一口氣,太過驚訝的她,下意識地伸手捂住嘴,有些不 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畫卷。

幾乎佔據了整張桌案的畫卷上,一如那晚芙蓉國中所 見的美麗月夜江景,可畫中卻不再單單隻有景——賓客 滿座的酒宴,紅繚紗飛的大殿,快要和遠處江面融成一 片的玉石臺階上,亭亭玉立著一抹模糊又纖細的身影,背 對著眾人遙遙望廳,披帛飄飄,似要歸去。

這分明是她一時因詩所動,對江長吟之時的場景!

“如何?”

“……很美。”想不出任何的辭藻來形容,心單純地 為這一幅畫而悸動,遺玉放下手,隔空輕撫在畫卷上, 卻不忍心碰觸這幅似真似幻的畫。

杜若瑾見她目中毫不掩飾的讚歎之色,唇角漾起一 抹會心的笑容,自五月之後,這同樣的一幅畫,他繪過 不下百卷,卻是在藝比中,暗處再見到那神采飛揚的少 女時,才賦予了它最重要的一抹色彩和靈魂。

“先生,我、我恐怕不能。”不能隨意落筆,她怕 會一不小心毀了這幅畫,憑這一幅讓人望而失神的畫, 杜若瑾在長安城中的名聲,必會大噪,成為真正的大 家,指日可待。

“你能,因為這才是真正的春江花月夜,這才當得 那一首詩。”他柔和卻態度堅地一笑,伸手一指長長 的畫卷之上左側預留的大片空白處,而後撩起永擺,就 勢跪坐在她對面的席子上,挽起衣袖露出因常年作畫分 外有力的臂腕,竟是一臉認真地幫著研起磨來。

(還有一更,稍晚奉上)

第三一一章 窺見

早上分別到弘文館、國子監和文學館宣詔,午飯之後稍息,李泰便在謝偃幾人的陪同下,又回了國子監。

東方佑引著他們看過準備妥當的教舍,待魏王點頭後,便在謝偃的提議下,引了他們到後院憩房,順道審查一下之前便整理出來的,一些學生的課業。

謝偃單手持卷,看著推門走出去的人影,伸手招來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