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心思如何,不管他和長孫夕之間到底有什麼,都不是她現在該考慮的事情,明日即是射藝比試,抓緊時間多練一會兒也是好的。
李泰點頭,將茶杯放下,阿生打起簾子,看著他們倆走出去後,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夜晚,遺玉從東屋回到自己房間,打發了兩個丫鬟出去守著,在屋裡將剩下幾日分量的夢魘解藥配製足夠。
之後,她洗漱之後靜躺在床上,睜著眼晴望著頭頂的紗帳足足半個時辰,才閉目休息。
第二日,遺玉在房門外平彤的喚聲中醒來,應聲後,兩個丫鬟進來服侍她梳洗。
換上一件乾淨的墨灰常服,平卉在遺玉的要求下,將她的頭髮牢牢地腦後束起,發繩纏繞了很多圈之後,才用玉簪固定。
臨出門前,她一個人在裡臥的床邊坐著,膝蓋上和身邊各靜靜躺著一隻紅色的木盒,裡面裝的都是射藝用的指套,一隻是盧智送的,一隻是李泰匿名所贈。
將膝上的木盒開啟,看著盒子裡面帶著可愛白色團點的指套,遺玉的心情同那日在羿射閣初見它、在藝比頭一日再見它,大有不同。
想來若不是這一副指套,她也不會明白自己的心思,還平白昏頭了幾日。
搖頭無聲地笑了笑,遺玉將膝蓋上的盒子合上,塞進床裡,又拿過一旁的木盒放進書袋中,走出房門。
李泰今日回去觀比,像前幾次那樣,將她送到了學宿館後門,一路上兩人並沒說幾句話,直到到了地方,遺玉一腳已經踏出車門時,突然被他伸手抓住了左腕。
遺玉被他抓的手腕一麻,低呼了一聲,卻見他遞過來本應掛在她肩上的布袋。
“斷掉了。”李泰鬆開她的手。
遺玉這才看見書袋的帶子從連線布袋的地方斷裂開來,應是這樣,她下車時候才沒察覺書袋沒在身上。
她無奈只能將布袋樓在懷中,向李泰道了別,轉身之後,便輕輕揉著發疼的手腕,暗自嘀咕幾句,朝著學宿館後門走去。
遺玉看著不遠處,盧智一個人從馬車上跳下來,探著腦袋朝車裡看,卻沒見盧氏身影。
“娘呢?”待他走到身邊後,遺玉疑問道,盧氏昨日說今天會來觀比的。
“早上臨出門,娘連打了幾個噴嚏,我疑心她著涼,便讓她在家休息。”
“啊?昨日不還好好的,可請大夫了?”遺玉一臉擔憂地問。
“讓下人去請了,不用擔心,應沒大礙,今日要在外面吹風,我怕她小病誤成大病,才沒讓她來。”
遺玉又問了他幾句,兩人才一同從後面進去。
同御藝一樣,射藝也不是在君子樓中比試,而是在馬場上。
兄妹倆一進到馬場中,便見寬闊的場地正中央,已經豎起了一排草扎精編的靶垛,馬場四周搭建起數座臨時被用來當作觀比席的木棚,棚頂用布幔圍了起來,三面擋風,有的裡面放著一張張圓凳這是學生席位,有的裡面則是放著扶手靠背椅,大隻的火盆在各角妥放,雖不如四面環圍的君子樓暖和,但許多學生都自帶了手爐。
馬場正中是比試場地,右側一排樣式相同的木棚是觀比席,左側更精緻小巧些的兩隻木糊,一是論判席,另一則是兩名王爺和官員所用的貴賓席。
遺玉在馬場附近昨日同程小鳳約好的地方等了半天,才見到氣喘吁吁的程小虎從遠處跑了過來。
“盧、盧大哥,小玉,我大姐肩膀扭到,我娘帶她去就醫了,你們先找入座吧,我去祭酒那裡幫她棄掉。”
“什麼?”遺玉一叫,盧智伸手扯住轉身要跑的程小胖子,讓他把話說請楚了,程小鳳怎麼好好地會傷了肩膀。
程小虎擺擺手,“這、這我大姐不讓同你們講,你們到時侯自己去問她,我、我先去幫她消名。”
盧智放開手讓他走,扭頭對上眉頭輕皺的遺玉,尚有心情開玩笑道:“太學院想要拿第五塊木刻是懸了,查博士肯定要惱火。”
第二六二章 拍桌子瞪眼
遺玉正在擔心著程小鳳,聽他這麼說,便沒好氣地在他手臂上拍了下,“小鳳姐傷到了,你就不擔心嗎,這時還提那木刻做什麼。”
聽了遺玉不滿的話後,盧智語氣平淡地道:“擔心?她特意囑咐過小虎不要告訴咱們是怎麼扭到了肩膀,那她會傷到,八成是她自找的,明知今日射藝大有可能奪魁,她還不仔細些,又讓誰去替她操心。”
他的話,算是很有道理,可遺玉聽來卻輕輕皺起眉頭,張張嘴還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