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兩眼在那模樣秀麗的丫鬟臉上掃過,哼了一聲,道:“下午迎客?那裡面彈琴的那位是怎麼回事?”
侍女看向她,語氣半點不似剛才同盧智說話時的和軟,“那位彈琴的可不是客人,各位若是要品茶,等申時再來吧。”
說完便要關門,遺玉連忙拉住待要發怒的程小鳳,看著盧智伸手在門前一攔,“姑娘等等,我們在東市逛了一早上,實在口渴的緊,可否進去喝壺茶?”
因他按著門,侍女也不好強關,便面露為難之色。
遺玉見她表情就知道有門兒,臉色微屈,軟聲道:“這位姐姐,我腿都走的酸了,你就讓我們進去歇一歇,好不好?”
她人本就長的嬌小,雖平日做慣了老成的模樣,但真撒起嬌來,自有一番可愛在,應門這侍女一見她小臉上的祈求,便軟了心,猶豫後,將門開啟,道:
“那你們就進來吧,手腳放輕些,我們夫人彈琴時,是最忌人打擾的。”
遺玉道謝之後,便拉著有些不情願的程小鳳,跟在盧智後面走了進去,同正常的茶社不同,這茶社進門竟是座院子,東邊見一小樓,四人剛踏進門內,沒走幾步,就聽門外的巷子裡傳來隱約的說話聲:
“咦?人呢,就是在這巷子外面不見的啊。”
“趕緊找,既然讓咱們在這街上碰見了,跟著他們肯定能找到地方。”
“噓,聽!有琴音。”
“你看,翠樹!”
本來還領著遺玉四人朝前走的侍女,腳步一停,扭頭掃了一眼面帶尷尬的遺玉和杜荷,緊接著,嘭嘭的敲門聲便響起。
這樣容貌秀麗的侍女,轉過身去,錯過四人走到門前,將剛剛闔上的大門開啟,見到門外站著、穿著算學院牙色常服的兩個少年,張口便道:
“敲什麼敲,本店現不待客,若是要喝茶,改日再來吧。”
這回可沒剛才待盧智他們的客氣勁兒,那兩個本來走運在街頭跟上四人的算學院學生,雖怒,卻仍不忘這是禮藝比試,保將著風度道:
“哪有開店的白日不待客之理,我們要進去找人,你讓讓。”
侍女懶得理會他們,伸手就去關門,對面兩人連忙伸過來阻攔,只是剛探進門內,就聽“啪啪”兩記打手聲,伴著哀嚎聲響起,兩隻爪子被大力準確地打落。
侍女輕鬆地將門闔上落栓,轉過身看著一臉僵硬的四人,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髒汙,嘴角一咧:“你們也是來找人的?”
她的舉動被遺玉四人清晰地看在眼裡,都知道了這侍女模樣的姑娘還個練家子,遺玉不由朝盧智身後躲了躲,生怕一個回答不好,就會落得門外那兩人的下場。
盧智卻絲毫沒有被拆穿謊話的自覺,先是道了個歉,而後便將真實目的講了出來,那侍女聽後,沉默片刻,道:
“你們說的東方先生,可是名六十上下的老者,個頭不高,眉毛有些花白的?”
見四人點頭,她似是想到什麼,面色一陣古怪後,道,“算你們走運,我們這茶社有規矩,若是進來的,不喝上一壺,端沒有送客之禮,跟我來吧。”
遺玉暗鬆一口氣,拉著程小鳳跟在侍女身後朝這古怪的茶社中,唯一一座閣樓走去。
將四人安頓在擺設清雅的一樓中,侍女對盧智道:“我去幫你們通傳一聲,至於我們夫人要不要見你們,這就說不定了。”
盧智對她一禮,溫聲道:“多謝姑娘,能臨近聽夫人一曲已經難得,若是見不到,我等也不會強求。”
這地方能找到的人肯定不多,按著東方佑的要求,贏的人需要求樓中那位夫人一根梅型銀簪,若是她只有一根那樣的簪子,能得簪的便只有一人,那他們現在能坐在這茶社裡,只要按時回去,就能保證不做墊底了。
侍女獨自上了二樓後,程小鳳斜了盧智一眼,“人都走了,還笑什麼笑。”
盧智笑容半點未退,“這可是禮藝比試,笑一笑,總能博得對方好感,你也不要臭著臉,小心人家等下將你攆出去。”
四人能進來,的確如那侍女所說,是運氣,要是像跟著他們過來的那倆算學院的學生一樣,絕對也是會被攔在門外的。
遺玉見程小鳳要去同盧智拌嘴,便打岔道:“這位夫人真是神秘的緊,這茶社建的就奇怪,剛才那位姑娘看著就是有身手的,你們看這屋裡的擺設又件件不俗,也不知她是什麼人物。”
四人安靜下來,聽著樓中嫋嫋又帶些哀傷的琴音,暗自猜測著這神秘夫人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