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啞謎嗎?
大哥就此提醒你第二件事:永遠不要忘記,所有人的頭頂上,都還壓有一個“皇上”,他可以讓你生,讓你死,只要你活著一天,身為大唐子民,就要聽憑這兩個字擺佈。哪怕是他最寵愛的臣子,在他眼中也不過是一顆可以隨置的棋子。
你二哥起初並非失蹤,當初皇上有意讓房盧兩家握手言和,一家分得一子,繼承血脈,怎奈我和盧俊一般,寧死也不願冠上房姓。
於是,我同祖父才會讓他藉著外出歷練的當口,暫避不歸,做出失蹤假親,後才陰差陽錯,失了聯絡。
娘被韓厲帶走,我派去追蹤之人前日回報,他們路過西南嵩州,似是離唐去了南詔國,他們扮作商旅,做的是寶石生意。
說到這裡,好像在交代後事,想你已經猜到,大哥為什麼要留這封信給你,你我兄妹將近十三年,大哥從沒開口求過你任何事,只除了眼下一件——
我若出了事,切記,不可查,不能查,不要查。
我選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走了下去,只有走過這條路的人,才知道它有多苦,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樣,在後悔的時侯卻已經來不及回頭。
十二年又九個月,從你出生到現在,大哥看著你長大,長兄如父,說來你許會覺得沉重,你便是大哥的寄託,有時就會想採你鳳冠霞帔出嫁的模樣,也會想象你子女雙全為人母的模樣,還有你兒孫滿堂滿頭銀髮的模樣。
我大概是得不到的快樂,才更希望你能擁有。
小玉,大哥是著著你長大的,自然懂得你的心思,這是我要提醒你的最後一樁:
前面我提醒你的兩件事,希望你能慎重考慮,一旦你做不到第一件,那便牢記第二件吧。
但願這封信永遠都遞不到你的手上,我也許是幸運的。
兄字貞觀九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夜
杜若謹看著對面的遺玉,面露擔憂,那三張信紙,她只看了一遍,雖他不知道上面到底寫了什麼,可見她死撐著一雙泛紅的眼睛,不讓眼眶中已竟蓄成的淚水滑落的模樣,也知道她此刻定是哀痛的。
遺玉將信紙壓在胸前,側頭著著樓下五光十色的街道,讓過往的風吹乾眼裡的溼潤,努力嘗試著讓耳邊的嬉笑和喧譁聲,把她從揪心的疼痛中拉扯回到現實。
“多謝你。”但聲音的艱澀還是出賣了她此刻情緒的激動。
“你若是覺得難受,哭一場也好,不要憋著,這樣不好。”杜若謹溫言勸道。
“不,”遺玉回頭看著他,神色黯黯地沉聲道:“你不知道,我已經哭夠了。你不瞭解我大哥,他不同別的人,他是寧願很心地讓我憋著,假裝高興地活著,也不會樂意見到我沒出息地哭鼻子的模樣,那是蠢。”
杜若謹啞然,每每同她接觸,他都要自問一遍,究竟是怎樣的環境,讓這小姑娘長成這般貼心的人,讓人不自覺地便生出一股強烈的慾望,想要取代她心裡的那個位置。
“方便告訴我,盧兄在信上寫了什麼嗎?”
“抱歉。”
“無妨,”杜若瑾抬手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那可能告訴我,你這些日子上哪去了,為什麼打扮成現在這個樣子?”
遺玉摸了摸臉上的薄膜,思緒還有些混亂的她,輕聲答道:“杜大哥,我很抱歉,我現在的情況不大方便同你講,不過你放心,我過的很好。”
杜若瑾眉頭緊起,手掌在桌面輕拍了幾下,道:
“小玉,你還不知道吧,這陣子大家都找瘋你了,你被休學那天,我同二弟正在通州探望長輩,回來時你已經離開了,我們四處找你,還有程家,可是懷國公府問不出你的訊息,龍泉鎮又找不到人,我們甚至尋到你們在歸義坊的宅子,小鳳因為尋你,有七八日都沒有去學裡上課——你說你過得很好,你要我把這話轉達給他們嗎,你覺得他們聽了能放心嗎?”
聞言,遺玉沉默了片刻,方才道:“杜大哥,多謝你們關心我,請你幫我轉告小鳳、杜二哥還有程伯父他們,不要擔心我。眼下我著實不方便現身,你該瞭解我是為什麼才被國子監休了課業。”
“呵,你覺得會牽連我們?你叫我說什麼好,”杜若瑾無奈地苦笑一聲後,面容當即肅起,帶些強硬地道:
“說句不當聽的,你當這長安城裡,就只有一個長孫家不成,許是懷國公府怕事攆了你,讓你覺得心有餘悸,可我今天告訴你句明白話,盧兄曾受家父舉薦,外人不知,家父著實把你大哥當成半子看待,程家就更不用說了,以程大人和你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