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還能罵了你不成?”
明燈映著,東方明珠眼神閃爍,衝她點點頭,果真就同長孫夕一樣,瞅準了李泰右手邊的空當,湊了過去,也撿起攤位上的燈籠,嘴裡唸叨些趣事。
“四哥,你瞧這隻燈籠上畫的魚兒,轉一轉燈繩.好像是會遊呢。”
出門在外,當然不便再殿下殿下地叫,她一聲稱呼便拉近了距離,可另一邊的長孫夕聽了,卻有些彆扭地嘟了嘟水潤的小嘴,不甘示弱地提起另一隻燈籠,道:“四哥,你瞧這個……”
遺玉站在他們身後,本來吧,看著李泰被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圍著,是有些不是滋味,可聽她們一口一個“四哥”就像是小孩子在搶糖吃似的,就是忍住不住低頭悶笑。
不過李泰也沒跟她們倆耗多久,挑好了東西,放了一塊銀子在攤頭,轉身遞給遺玉,便繼續朝前走去。
因被長孫夕和東方明珠盯著,遺玉沒敢細看手裡的燈籠,只是不動聲色地掃了幾眼,先是好笑,隨即便泛起一絲甜意。
不大不小的圓肚皮燈籠,淺黃色,絹制,上頭除了一棵桂樹外,僅用絲線繡了一隻拳頭大小的兔子,這隻兔子卻同旁的兔子不一樣,懷裡摟著藥缽,一手握著藥杵——乃是正兒八經一隻月宮搗藥兔。
就說這燈籠不是特意挑給她的,她都不信。
長孫和東方兩人見李泰遞了燈籠給小廝,也未有生疑,好奇地看了幾眼遺玉手中的燈籠,便同時將手裡的魚燈和福樓遞給她。
“小心提著,可不要碰壞了。”
遺玉無語地看看手上的三隻燈籠,暗暗搖頭,正要抬腳跟上,卻聽遠處突然一陣叮叮咣咣的鑼響,隨著幾聲高嗓子的吆喝,人群就突然變得擁擠起來,人頭攢動,眨眼前面的人便不見了蹤影。
“鐺!鐺!”
遺玉踮起腳尖也看不見前頭髮生了什麼事兒,不過邊上兒的人也都在好奇地張望,聽著從前頭傳來的信兒,似是說前頭有家酒樓開了燈謎宴,整晚猜得最多的客人,不但送一桌水酒,且這一整年到店裡去都可免吃免喝。
猜燈謎不稀罕,不過彩頭這麼大的還是少見,遺玉這會兒卻沒功夫湊這熱鬧,不見了李泰人影,這可叫她著急起來。
“讓一讓,謝謝,借過!”雖她最近個把月個頭長了些,可在人堆裡卻還是個小不叮,在隨著人流朝前擠的時候,還要護著手裡的三隻燈籠,著實不易,一個不小心,便被旁邊心急的行人猛地擠了個踞咧,手裡的燈籠被碰掉了兩個,若不是從身後伸出一雙手來險險地扶住了她的肩膀,一旦跌在這地上,指不定會被人群當墊子踩過去。
“小心。”
“多謝你。”
遺玉萬幸地看了一眼手中完好無損的兔子燈籠,扭頭感激地道了一聲謝,卻在燈火通明中看清身後之人,眼中洩露出一絲訝異,差點兒就叫了一聲“杜先生”出來。
四周人聲喧雜,杜若瑾只大概聽到眼前這差點跌倒的小廝是在道謝,搖了搖頭,便鬆開已經站穩的她,朝路邊走去。
遺玉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又被人往前頭擠了兩丈遠,方才恍然大悟,原是他那張臉上缺了一直掛著的笑。
可是最近遇上什麼麻煩了?
這麼想著,她便退到路邊上,爬上一家店鋪門外擺花用的高臺上,居高臨下地搜尋著李泰的人影,這樣子,便很是輕鬆地看見了那鶴立雞群,一身淡藍的男子,就在離自己三五丈遠的街對面,她方才想要出聲喊他,正不知該怎麼叫才好,就見側對自己的李泰半轉了身子,露出懷中小心護著的粉衫少女。
四面堵塞,人群是逮著空便朝裡擠,他就站在那裡,一隻手臂從長孫夕的肩背環過,把她圈在了懷中,任憑周遭的搪塞,身形卻只是微微晃動,他低著頭,不知在對她說些什麼,但那模樣卻像是正在共慰懷中受到驚嚇的少女。
遺玉喉嚨一噎,就像是嚥下了一粒桃胡般,又冷眼瞧了一眼街對面那“親親我我”的兩人,正要從臺階蹦下來,手腕卻被人從旁擒住,低頭便見站在臺階下,半疑半喜地望著她的杜若瑾。
“小玉?”
遺玉真不知他是怎麼認出來的,訥訥地壓低了聲音道:“你認錯人了。”
聞聲,杜若瑾臉上疑色頓消,攢著她的手腕更緊,“小玉,不用裝了,我知道是你。”說不是他對聲音生來就敏感,方才迴響那模糊的一聲“謝謝”有些耳熟,險些要錯過她去。
“杜、杜先生。”
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