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臥床而眠,夢裡盼著明日又是新的一天,而位於長安城北的刑部大牢內,已經晝夜不分的犯人們,卻在悽嘆著又一天的過去。
東西兩牢,一緩一重,罪責輕的西牢建在地面上,這些犯人們白天還能見見陽光,而重刑的東房則是有一小半埋於地下,這地下的十幾間牢房,關押的無不是近日將被執刑的窮兇極惡的死刑犯,一人一間封閉式關押,四面石牆圍堵,靠著陰森走廊的一側開一扇結實的小門,以供出入和送食。
漆黑的牢房內,盧智背靠著冰冷的石壁側坐在乾草堆上,因前三日被關在刑部的公務院,身上單薄的囚衣還算乾淨,但一連幾日沒有洗澡,本來黑亮的頭髮凌亂的披在肩背,臉上的傷疤加之下巴上的鬍渣,讓他整個人看著即落魄又狼狽,一雙眼睛輕輕地閉著,不知是否是睡著了,才沒對明日即將來臨的私刑露出什麼懼色。
“吱呀”一聲響動,一團火光迅速地擠進了牢房,又一聲響後,這間封閉的牢房內,除了盧智外,又多了一條人影。
來人手持著火把,一眼看見接角靠坐的盧智後,轉身將火把插在了牆上的把頭裡,一步步朝他走了過去,在他身前彎下身子,藉著昏黃的火光,一雙眼睛從他的額頭掃到下巴,仔細地就連鬍渣都沒有漏看。
片刻後,一隻染了粉紅蔻丹的玉手探出,纖纖食指伸出輕輕從他的眉眼上滑過,落至他臉頰一側,月牙形狀的指甲輕撥著結硬的傷痂,半在光下半在陰影中的面容,一抹詭笑未能露全,那待撫上他乾裂嘴唇的玉手,便被另一隻髒汙卻修長的手掌擒住。
盧智睜開眼睛,著著近在咫尺的女人,對她如何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沒有露出半點驚奇,只是淡淡地看著她的臉,一語不發。
“你這樣看著姐姐做什麼?不過幾日不見,就不認識了麼?”
兩人挨的近,她說著話,身上腥甜的香氣撲面,他握著她手腕的手緊了緊。揹著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