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起離別,遺玉鼻中酸澀,半年的朝夕相處,沒有血緣沒有結義,可人生得尋一知交,便是幸事,這麼亦師亦表的一個女人,怕她此生再難遇見第二個。
“好,那我就是唐小玉,你便當我做唐小玉。”
“如此甚好,”蕭蜓聲音變得柔和,其中夾雜一些難尋的不捨,伸出一隻手來,道:“我同你三掌為約,倘若有朝能夠再見,你便告訴我,你真正的姓名。”
“好。”遺玉低應一聲,同樣伸掌於她相擊。
“啪、啪、啪”——
三下過後,不覺已是哽咽,蕭蜓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又從床頭的貼身行囊中,取出一隻掌大的檀木盒子,放在她膝上。
“這是馥鹿丸,在山中我閒時煉的,對女病很有些療效,你月信悶痛時,便吃上一粒,溫水送服。”
遺玉吸著鼻子,開啟圓盒,便見其中靜躺著二十餘粒小指關節粗細的丹藥,月色下,顏色朦朧,似乎帶些粉豔,又是丹紅,煞是可愛,不像丹藥,倒像是串成項鍊的彩色珠子。
“我也有東西送你,”遺玉收好盒子,破涕為笑,亦從行囊中翻出一隻細頸瓶。
“這是?”蕭蜓待伸手去拔瓶塞,卻被遺玉按住。
“小心,平日不要亂碰,這裡裝著一種藥粉,你行走江湖,若遇上什麼不可敵的人物,只需將這東西灑在刀口,能沾他一寸肌,見他一絲血,便可無懼。”
蕭蜓心中一鼓,握了握那瓶子,心知此藥珍稀難求之處,神色微變後,也沒問遺玉它名頭,只是輕輕道了一聲謝。
遺玉看她小心將藥瓶收起來,終是心安了一些。
藥谷飛瀑邊上的斷壁,生有一棕幼樹,樹上結了一枚紅果,蕭蜓不識,遺玉叫李泰幫忙摘了,十幾顆果子,配以其他的藥物,僅成了這麼一小瓶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