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疼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偷偷抓住程小鳳一隻胳膊使勁兒一擰,衝著臺下乾笑兩聲,壓低嗓音,
道:“諸位誤會了,我們不是小賊,也是這裡的客人。
“客人?這是哪裡來的奶娃娃,”臨近臺邊兒坐著的長孫順德,摸著鬍子,探著腦袋,從侍衛的包圍中,看清了臺上的程小鳳和遺玉,他是什麼眼力,一眼就著出兩人是女兒身,他曖昧地衝著那灰衣管事一笑,道:
“老周啊,這是兩個小賊,該不是新來的雛兒 吧,成色不錯嘛。”
遺玉和程小鳳聽不懂他說什麼,這廳裡坐的卻鮮少有聽不懂的,隨之便發出一陣曖昧的低笑,今晚來的客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大場面沒少見,遺玉和程小鳳的突然出現,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個樂子,當個熱鬧瞧罷了。
杜若瑾從樓上追下來,跨過最後一張被掀翻的桌子,正聽見長孫順德這句話,皺了皺眉,趕在那灰衣管事開口前,出聲引去眾人的注意力。
“長孫大人說笑。”
遺玉扭頭,隔著人縫,見著沿階梯走上臺子的杜若瑾,活像看見了救星。
就見他衝著香廊下面點頭一禮,道:
“太子殿下息怒,此事的確是個誤會,他們是同杜某一起來找人的,並非是什麼小賊。”
遺玉鬆了口氣,扭頭瞪了一眼張口欲言的程小鳳,小聲道:“不許說話。”憑著杜若瑾的聰明,應該會幫著隱瞞她們的身份,就是不知太子和這魁星樓的管事會不會買賬了。
“杜公子啊,”太子倒是出人意料地給杜若瑾面子,略一猶豫,便讓臺上那群侍衛下去,道:
“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吧。”
李承乾都這麼說了,魁星樓的管事雖心有不甘,卻不敢唱反調,一揮手便讓臺上另外一半守衛都退下去,轉身去叫侍從來收拾廳裡的亂子。
遺玉見圍著他們的人都退去,趕緊讓程小鳳鬆開了那個被嚇得花容失色的女子,拉著滿不情願的她,一瘸一拐地朝杜若瑾走去。
“腿怎麼了?”杜若瑾伸手去扶,柔聲問道。
“不小心磕著了。”遺玉衝他感激地一笑,搭上他遞過來大手。
“小玉,對不起啊,都是我不好。”程小鳳撓著頭,滿臉歉疚道。
“沒事。”出去再和她算賬。
“咱們這就要走了麼?”程小鳳有些不甘心地嘀咕道,“還沒找見阿智呢。”
遺玉扭瞪了她一眼,正要說話,便聽一旁有人出聲叫道:
“杜公子啊,別急著走麼,過來和老夫坐一坐,喝上兩杯。
三人一同扭頭,便見路過的一張席次上,長孫順德正端著一杯銅樽衝他們示意,話雖是對著杜若瑾說的,眼睛卻沒離了程小鳳和遺玉兩人。
“今日太晚了,咱們改日再敘吧。”
被杜若瑾婉拒,長孫順德笑容一收,冷冷地道:“你是不給老夫面子麼。”
太子開口放行,別人不敢多說什麼,可身為太子的親叔公的他就不一樣了。
“長孫大人多心了,只是人沒找到,若瑾還有事要辦,這才急著離開。”杜若瑾不慌不忙地應對,哪知長孫順德卻借坡上驢,眼神又溜到遺玉和程小鳳身上,笑容又跑了出來。
“那好,你有事便去辦吧,這兩位小兄弟就留下來,陪老夫喝兩杯,說說話。”
杜若瑾皺眉,遺玉差點翻了個白眼,被那麼一雙色眯眯的眼睛盯著,她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滿臉皺紋的老色痞打的什麼主意,定是當她們沒什麼來頭,想要佔個便宜。
遺玉猜的沒錯,長孫順德不認識她們兩個的臉,但因今晚這魁星樓的易賣會,來的客人也有攜伴的,多是從別間青樓帶出來的紅牌,這會兒他是認準了她們是風月場所裡的雛兒。
這廳裡的人,沒人不清楚他的意思,卻沒半個人想要攔著,就連遠處雅座上的李承乾,都是一臉玩味地作壁上觀起來。
“怎麼,連這個面子都不賣給老夫?”長孫順德鬆開懷裡摟著的姑娘,直接衝著程小鳳和遺玉,道:
“你們兩個過來。”
程小鳳冷哼一聲,沒搭理他,遺玉揪住杜若瑾的衣襟,朝他身邊湊了湊,半邊臉都藏在他背後,倒不是害怕,可是那眼神兒盯得她忒不舒服,害她有些反胃地打了個寒噤。偏她們不能表露身份,只能任由這老頭打量。
杜若瑾感覺到她的動作,只當她害怕了,略一遲疑,便伸手環住她纖細的肩膀,輕拍了兩下,同時對長孫順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