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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遺玉一顆子仍未落下後,他終於張口說了這麼一句括。

他語氣半點不帶鄙視或是恥笑,只是簡單地說出了一項推論,卻讓遺玉雙頰頓時隱隱發熱。

倒不是國子監的先生差,而是遺玉對下棋這門課藝實在沒有什麼興趣,且從入學後才開始涉及,到現在不過是個初學者罷了,比起李泰這種足以同太學院棋藝廖博士對弈的人來說,確實差到極點,因此推來,那教授她的先生也不是多好了。

“先生教的很好,是我沒有用心聽。”九宮、棋藝、御藝,這都是遺玉的弱點,好在她入學才幾個月,日後也有時間補足。

“嗯。”李泰沒再對她的棋藝發表任何意見,在她落子之後,仍是放上一粒黑子。

呆呆望著局勢早就明顯的棋盤,遺玉微窘道:“殿下,小女棋藝甚拙,還是不下好了。”

“棋藝是畢業考時的科目。”李泰一手把玩著黑色的棋子,望著棋盤上黑多白少的局面,伸出修長的食指,在幾處空位上一一點過姿態很是優雅,“選一處,記住。”

既然人家都不嫌棄她,她也沒什麼好矯情的,專心在他所指地方來回看連,心中驚訝,這一共六處,竟是每處都有反轉局勢的機會!

她落下一子後,李泰亦落子,然後再指給她位置讓她選擇並記憶,如此一盤下來,她雖仍是落敗,可看著滿是黑子的棋盤,心中對棋藝模糊地概念,卻突然變得清晰了起來,那些被記住的步數,就彷彿一套完整地路徑一般,有章法又靈活,印在她的腦海中,竟讓她有了親自試驗一番的衝動!

“還下嗎?”李泰伸手隨意地撥弄著棋盤上的黑子,問道。

已經多少品出些味道的遺玉,很是自然地應下,整理了棋盤後,兩人重新開局,這一次她明顯地比先前那毫無章法的部署進步了許多,等到落棋無路的時候,李泰如同剛才一般指出位置讓她記憶,直到一局下完。

這一局後,遺玉主動收棋落子,如此兩次三番竟似上了癮一般。

“困了。”李泰將下到一半的棋丟下,起身撥了下衣襬,俯視著仍盯著棋盤皺眉思索的遺玉,雙目中掠過一道絲似笑非笑的眼神。

一直守在門外的趙和聽到他的聲音,忙去將剛煎好的湯藥端米捧拾李泰,在他主子喝藥的功夫,小小聲地提醒毫無反應的遺玉:“盧小姐.主子該休息了。”

“啊?”遺玉迷茫池抬起頭,小臉上的困惑之色未散,李泰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動彈,轉身朝著自已的臥房走去。

他出門後,趙和連忙跟上,還不忘再喚遺玉一聲:“盧小姐,這都子時了,主子困了。”

“啊!”總算回神的遺玉慌張地站了起來,發麻地雙腿提醒她,剛才同李泰竟是對奕了兩個時辰之久。

再看院中點著燈籠仍顯漆黑的天色,她這才遲鈍發現自己一時興起竟忘了今夜的暗藏兇險,這都子時了,再給李泰用藥,絕對一覺就睡到清晨……

她懊惱地拍了拍額頭,連忙跑到小摟東屋去,見著已經身穿中衣半蓋著絲被躺在床上的李泰,忽然覺得有些牙癢。

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但這抱怨也只是一閃而過,因為她清楚地發現自己早先不安的心情變得輕鬆了下來,伸手在藥汁狠泡後,撫上了他的太陽穴。

睡就睡吧,看他這般鎮定也不像是有大事要發生的樣子,許是她大哥太過緊張了吧?

按壓過後,她拿出帕子將手指擦淨,低頭望著靜靜躺在床上的男子一眼,並沒有急著出去,而是從懷裡掏出一隻瓷瓶來,將塞子拔開,倒出一粒土黃色米粒大小的滴丸,兩指捏著放在李泰的唇邊,快速地撥開他溫熱的嘴唇塞了進去,收回有些異樣之感的雙手。

又倒了一粒丟進自己嘴裡,入口即化,她轉身朝外走去,嘴裡極小聲地嘀咕了幾句。

回到自己房間後,遺玉將門窗都檢查了一遍,然後從被褥下面翻出兩隻瓶子,原本是趙和送來供她裝那洗髮藥汁的,被她臨時調製了別的東西進去。

她端著燭臺走到各個窗下和門邊,將兩隻瓶子裡的藥粉分別撒了一些在地上,又去淨手之後,才和衣躺到床上,吹滅了蠟燭,睜開雙眼望著緊閉的屋門,念著黎明的來臨。(二更到,明晚三更)

第一七六章 血夜

夜深人靜,在長安城一條偏僻的後巷,外牆之下晃動著數條黑影,月亮躲入黑雲之中,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遮蓋了一切陰暗。

小樓外屋簷下掛著的燈籠,忽明忽滅地泛著幽光,躺在西屋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