欄杆邊上,一手拎著酒壺,時不時將腳邊的點心撿起一塊拋到下面的湖水中。
“薇薇,姑媽她有同你問起過我嗎?”在提到平陽公主的時候,她是不會自稱本宮的。
正盤膝坐在地毯上飲酒的柴天薇猶豫了下,道:“嗯,她問了你是怎麼惹到陛下,被關到塔裡去的。”
高陽忙扭頭看著她,問道:“你怎麼同她說的?”
“我、我就照實說了唄。”
“啊!”高陽一手拍在欄杆上,氣道:“你就不會說你不知道啊!”
高陽生氣也是有原因的,平陽公主身份地位特殊,是鮮少能夠管治住她的人,每次平陽回京,若是得了她惹禍的訊息,被叫去訓斥一番還是小事,有時會拘了她在昭華府上,一住就是整個月地不讓人出門,或是做些讓她極掉面子的事情。
李世民的這群皇子公主們中不乏性格頑劣又不服管教的,都沒少被平陽整治,皇上對此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因此每次平陽回京都是有人歡喜有人愁,愁的自然就是高陽這類貴女們,歡喜的則是那些被他們折騰地苦不堪言的人。
長孫嫻輕哼一聲,插話道:“你當你那點子事能瞞過三公主去,薇薇若是不說,少不了又被她訓斥。”
見她幫自己說話,柴天薇趕緊點頭應聲,“是啊,是啊,你也知道公主看我不大順眼,”她輕哼一聲,“自己生不出來,看見別人生的,當然會不舒服。”
“薇薇!”長孫嫻輕喝一聲,沉聲道:“說話也不看地方。”
平陽公主膝下無一女半子是眾所周知的,卻沒人敢在任何場合拿這件事情說笑,這位公主雖不支援任何黨派勢力,卻多的是對她景仰之人。
大概六年前,鏡中曾經有位夫人在一次酒宴上,同鄰桌閒話時候,諷笑了三公主是不會下蛋的母雞,最後這位夫人家的老爺,在幾日後就被幾名在朝中名望不低的御史,聯名尋了錯處將其彈劾。
事後箇中原委被揭開,京中文武官員無不再三警告家眷,不可在外非議平陽公主之事。
柴天薇端著酒杯的手一抖,輕輕“哦”了一聲,見氣氛一時有些僵硬,長孫嫻緩和了語氣,“不說這個,玲,過幾日到學裡,你記得同方典學道歉。”
高陽仍在煩惱著平陽公主的事情,聽到她的話,隨手一擺,“不去,一個芝麻大點的小典學,也敢給本宮臉色看,再給他道歉,傳出去本宮還有什麼臉面見人。”
長孫嫻向背後的軟墊靠去,“不去也行,那明日你遞了帖子,帶我上四哥府上去。”
高陽納悶道:“這事同四哥有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只是聽說四哥最近病了,正好你出來,咱們一同去拜訪。”長孫嫻並沒有告訴她,自己先前已經到魏王府去過三回,前兩回吃了閉門羹,第三回倒是進去了,可卻在客廳等了一個時辰也沒見到人。
“什麼?四哥病了?不可能吧,”高陽疑惑,“他身體向來挺好的,你說是若瑾哥哥病了,本宮還回信。”
長孫嫻喝了一口酒,臉上帶著憂色道:“應該是真的,不管怎麼樣,明日你同我一起去看。”
儘管高陽三個月前在生辰宴上同魏王李泰有些不快,但這在長孫嫻眼中也不過是兄妹間的小摩擦罷了,李泰待高陽的確有些不同,許是會見她一面。
“好吧。”高陽也是個忘性大的,壓根不記得自己在入塔前曾同李泰在杏園鬧翻過一次。
柴天薇的臉色好了些,插話道:“那我也同你們一起去。”
長孫嫻瞥她一眼,待要答話,就聽門外傳來一陣爭論聲:“公子小姐,這間屋裡的確有人啊,小的給您三位換隔壁去如何?”
“夕兒,你說呢?”
“恪哥哥,我想要能夠看見湖面的房間,這間看景色最好了。”
“嗯——沒聽見麼,你去同裡面的人說,讓他們換到別處去,今日的花銷算在本公子身上。”
“公子,這、這可是為難小的了,可沒這種規矩啊……”
“還是不要強人所難了,夕兒,咱們換處地方好麼?”
“……我聽哥哥的。”
最後一句嬌嫩的聲音剛落,屋中的三名少女一起朝門口看去,就見並沒從裡面插上的房門,被人從外面雙手推開。
站在門外的兩男一女對上屋中的三名少女,皆是一愣。
長孫嫻在看到立在兩名出色的青年中間嬌小可人的小姑娘後,雙目閃過一道隱晦的神色。
“姐姐!”長孫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