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緊緊鎖起,懂醫術又擅長毒術,上門不治的怪癖 ,這些都與姚晃相符,還記得那日初見時候姚子期口中的打油詩,最後一句不就是自稱是“神醫姚不治”嗎?
盧智眼中帶著憂色,“從那日聽你說那首詩後,我就隱隱擔心姚晃就是那個姚不治,近日相處下來,除了他的性格有些不對,其他都是極符合那不治神醫的特徵,小玉,若姚晃真是那人,你還是離她遠著點為好。”
遺玉思索一陣後,搖頭道:“大哥,那些江湖傳言大多是不可信的,就算姚晃是姚不治,也未必有你所說的那麼壞,與其聽信謠傳,不如眼見為實。”
盧智見她態度堅持只能暫時收起了憂色,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我觀姚晃連日來的作為,哪裡是在給你講故事,分明就像是在教導你毒術一般,所以應該不會對你不利,可姚子期是他的女兒,若是為了尋個衣缽傳人,她不是更適合嗎?”
盧智再見到姚子期時已經看出了她的女兒身份,私下又詢問過遺玉,但同樣沒有揭穿她。
遺玉靠在椅背上閉眼想了一會兒,實在摸不著頭緒,只能對盧智道:“咱們還是別想那麼多了,不論他是好是惡,只要沒對咱們不利,那就由他。”
原本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已經把姚晃當成了一位值得尊敬的長輩來看,現下突然聽盧智講了“臭名昭著”的不治神醫的事情,難免心緒不穩,她內心的天平還是偏向姚晃一些的,總覺得那人如何看都不像是個包藏禍心之人。
盧智無聲一嘆,從椅子上站起來,“你早些休息吧。”
…
同一時間,在姚家,父女倆坐在客廳裡,姚子期一臉難色地對著正在擺弄一隻藥匣的姚晃道:
“爹,女兒不懂,您要教小玉毒術,為何不明說。”
“哼,啥,哪戶正常人家讓自己的寶貝閨女學這些個東西,到時再當爹是不安好心,那可就冤枉打了,那小姑娘聰明的很,只要她心裡明白就行了,若不是你身上——爹哪捨得把這看家本領教給一個外人。”
姚晃手裡仍不停地在那隻藥匣上搗鼓,垂下的頭正好掩飾住眉間的憂色和眼中的堅定。
姚子期輕咬著下唇,半天才又開口,“爹,若是他們知道了您的身份,會不會同那些外人一樣,當咱們是惡人?”
姚晃嗤笑一聲,“他們怎麼想那是他們家的事,”他抬眼看見姚子期難看的臉色,趕緊又續上幾句,“你放心,那些江湖上的傳聞,怎麼也傳不進這些個尋常人家的耳中。”
姚子期聽了他的話,神色稍安,但還是猶豫道:“爹,咱們還是不要在一個地方呆太久,若是姑姑的人追來再把咱們抓回去——”
姚晃目光微怔,出聲打斷她的話,“乖女兒,等爹忙完了手上的事就帶你到南方去,誰也找不見咱們父女。”
…
儘管昨夜聽盧智講了神醫姚不治的傳聞,但遺玉第二天還是照常去了姚家,神色間也未有什麼不對之處,只是對他神色的觀察暗自細心了一些。
姚晃這日並沒再給她講那些“故事”而是拿了一本兩指厚的畫冊給她看,每一頁上面都有兩三幅丹青描圖,盡是些花草植物的樣子。
“今日咱們不講故事了,這冊子上的圖樣都是那些種子長成後的模樣,我先前已對你描述過,你現下辨別給我看看。”
遺玉應下後,就把畫冊先翻了翻,紙張略厚,看起來年代也有些久遠,尚能聞到淡淡的藥草氣息,上面的丹青描圖很是精緻,畫師技法不俗。
“這株綠根藍花的是半月天,花葉有五瓣,嗅之無味,根莖細長略帶倒刺,用沸水蒸騰之後,可與……”
遺玉記性很好,一連十幾幅圖辨認下來都毫無差錯,姚晃看著她認真的表情,眼中閃過讚許之意,待他講的口乾舌燥之時,在一旁聽著的姚子期便會適時給她倒上一杯茶水,等這一本畫冊翻完,已經不知不覺地過了一個時辰。
“呵呵,你腦子倒是真不賴,”姚晃從懷裡掏出一隻圓肚瓷瓶遞給她,“這裡是解喉丸,用嗓過度就含上一粒,保你喉嚨不痛也不啞。”
“謝謝姚叔。”遺玉接過去就撥開瓶塞倒了一粒山楂籽大小的琥珀色藥丸丟進嘴裡含著,剛才說了那麼多話,她還真怕明天早起嗓子啞掉。
她把瓶塞堵好遞還給姚晃,他手一擺,“收著吧。”
遺玉一樂就將藥瓶收了起來,這些日子她沒少從姚晃這裡得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但無一不是有用處的。
“姚叔,今天是不是就到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