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桌布,有些格格不入,但卻並不覺得奇怪。
這個書房使用更多的人,應該是那個叫做展顏的女人。
唐牧川察覺到她的視線,也並未出聲打擾,靜靜的等她觀察完畢,看向自己。
秦瑟並未立刻開口,大概是在思索一種合適的開口方式,片刻之後,她問唐牧川:“唐先生是否介意我提起唐夫人?”
“不會。”
展顏於他而言並不是禁忌。
秦瑟笑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間書房唐先生是為她準備的吧?”
“她喜歡看書。”
“所以當你有時間的話,就坐在現在的這個位置上陪著她?”
唐牧川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這就是你要和我談的事情?”
“不是。”秦瑟看著他:“我想說的是,我不想當替身。”
唐牧川看著她,沒有聲音。
“我想我能理解你對妻子的想念,但很抱歉,我不是展顏,即便我和她再怎麼相像,我們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你把我留在身邊的目的我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但我這個人有很多的缺點,也不是一個聽話的人,尤其無法接受別人給我安排好的事情,你如果是想把我變成展顏的樣子,結果恐怕不是你想看到的。”
“完了?”他的聲音仍舊是淡淡的,讓人聽不出任何的情緒,秦瑟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能點點頭:“說完了。”
“是誰告訴你,我留下你是想讓你做顏顏的替身?你以為我要把你當成一個洋娃娃,讓你擺出我任何想要看到的姿態?秦瑟,我沒有這種癖好!”
秦瑟笑了:
“除了替身,我實在不明白自己對於唐先生而言還有其他的價值。”
“你如果把自己定位成了一件商品或者一個替身,那我也無可奈何。”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唐牧川有片刻的沉吟,似乎也在思索該用一種什麼樣的方式能夠讓秦瑟明白:“半年之後,我會送你離開。”
“為什麼是半年?”
“我想保留一點**,這一點你應該可以理解吧?”
秦瑟當然不會勉強他,但是卻仍舊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
“如果我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呢?”
“什麼理由?南修遠?”
這個名字從唐牧川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秦瑟的臉上閃過片刻的震驚,但回頭想想,他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並非展顏,那麼有關自己所有的資料想必他也已經看到了,知道南修遠的存在也並不奇怪。
秦瑟剛想開口承認他的猜測,卻不料唐牧川並未給自己機會。
“你愛南修遠?”
“我愛他。”
這三個字沒有引起唐牧川情緒的一丁點起伏,彷彿秦瑟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唐牧川接下來的問題卻讓秦瑟犯了難,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聽到唐牧川的聲音:
“他愛你嗎?”
秦瑟愣住,完全沒有料到唐牧川會問出這個問題,毫無心理準備的她,連說謊都錯過了最佳時機,到最後也只能沉默的看著唐牧川,看著他嘴角的笑意浮現。
“唐先生……”
“秦瑟。”唐牧川打斷她,也是第一次鄭重其事的喊出她的名字,聲音聽不出情緒,卻讓秦瑟幾乎是下意識的止了聲音:“你不用說謊騙我,對於你和南修遠之間的故事我沒有一點的興趣,半年之後,我送你離開,但是這半年,你必須留在我身邊。”
沒有商量的餘地,也不可更改。
——
商業晚宴大多如此,杯影交錯,客套寒暄。
顧琛是這場晚宴的主角,雖然面不改色的與眾人交談,但卻已經不動聲色的看了好幾次腕錶,也不知家裡的那位小丫頭怎麼樣了,雖然蘇亞已經趕來宴會,告訴他已經將南笙平安送回家中,卻因為南笙有傷在身,終究還是放心不下。
他本不該讓她一個人在家,縱使是因為公事,也應該找個藉口離席,可是撇下亞泰幾位高層實在有失禮數。
此時亞泰高層代表方宇向他敬酒,顧琛斂了思緒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方宇有些不樂意了:
“顧先生是不給面子?這麼大的合作案達成,怎麼也要喝兩杯不是?”
顧琛淡淡一笑:
“抱歉方總,是我今天答應了一人不飲酒,實在不便破例,等下次有機會,我一定陪方總喝個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