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所擒,生死不知。
到最後,他被張弘範擒住,張弘範知道他在宋朝人心中的聲望,又敬佩他的忠貞,對他以禮相待。隨後又讓他寫信勸降張世傑,他憤而寫下千古名篇《過零丁洋》,以證心跡。
崖山一戰後,國已破、家已亡,張弘範以宰相位置相誘,文天祥仍舊悲痛拒降,被張弘範送往京師,自此開始了他那光照千古、“第三聖人”的輝煌之旅!
天下聖人有誰?
孔孟!
在儒生心中,孔孟自然是無法超越的聖人,而在孔孟之下,那徘名第三的聖人,卻是文天祥,無人能及!
文天祥被送到京師之後,勸降不斷。
第一個勸降人,是故宋宰相留夢炎,文天祥冷眼以對,對方訕然而返。
第二個勸降人,是已經降元,被封為瀛國公的……宋恭帝!
文天祥悲痛不已,請他端坐於上,自己面北而跪,行了臣子大禮:“君臣緣分已盡,請聖駕速回!”
面對這樣的忠貞臣子,宋恭帝還能說些什麼?內心又是何等複雜的情感?
宋恭帝黯然離開。
南人勸降不成,那第三個勸降人,就成忽必烈一手提拔的回回人阿合馬,他是奴隸出身,兇橫慣了,以性命威逼,以武力、威勢強要逼降眼前這個文弱之士!
可惜,此時的文天祥,心智之堅,只怕較之孔丘也不遑多讓,又哪裡是一個武夫所能屈服的?
言語、武力不能使他屈服,骯髒、簡陋的囚室、讓文天祥疲弱不堪,形容枯槁。
但此時的他,彷彿真的不在意人間一切苦難一般,精神意志之盛,簡直就如烈日行空,聲名在宋人心中,更是達到前所未有之程度,一身所繫,便是“國魂”!
此時的他,在囚室之中,作下《正氣歌》,細吟這首詩,足可跨越千古,感受到文天祥當時的心境。
“餘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廣八尺,深可四尋。單扉低小,白間短窄,汙下而幽暗。
當此夏日,諸氣萃然:雨潦四集,浮動床幾,時則為水氣;塗泥半朝,蒸漚歷瀾,時則為土氣;乍晴暴熱,風道四塞,時則為日氣;簷陰薪爨,助長炎虐,時則為火氣;倉腐寄頓,陳陳逼人,時則為米氣;駢肩雜,腥臊汗垢,時則為人氣;或圊溷、或毀屍、或腐鼠,惡氣雜出,時則為穢氣。疊是數氣,當之者鮮不為厲。而予以孱弱,俯仰其間,於茲二年矣,幸而無恙,是殆有養致然爾。
然亦安知所養何哉?
孟子曰:‘吾善養吾浩然之氣。’
彼氣有七,吾氣有一,以一敵七,吾何患焉!
況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氣也,作《正氣歌》一首。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
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為嚴將軍頭,為嵇侍中血。為張睢陽齒,為顏常山舌。
或為遼東帽,清操厲冰雪。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或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為擊賊笏,逆豎頭破裂。是氣所磅礴,凜烈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
地維賴以立,天柱賴以尊。三綱實繫命,道義為之根。嗟予遘陽九,隸也實不力。
楚囚纓其冠,傳車送窮北。鼎鑊甘如飴,求之不可得。陰房闐鬼火,春院閉天黑。
牛驥同一皂,雞棲鳳凰食。一朝濛霧露,分作溝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癘自辟易。
哀哉沮洳場,為我安樂國。豈有他繆巧,陰陽不能賊。顧此耿耿存,仰視浮雲白。
悠悠我心悲,蒼天曷有極。哲人日已遠,典刑在夙昔。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
林牧細細吟著眼前巨大石壁上的文字,咀嚼著字裡行間透出的精神力量。
有的字,他不知道意思;有的詩句,林牧一時也理解不了。
但他就是被這首詩、被眼前這個人,震撼到了!
《正氣歌》!
文天祥!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而今而後,庶幾無愧!
林牧上學時,自然是看過這首詩的。
當時的他,對《過零丁洋》毫無感覺,好在“人生自古誰無死”這兩句名言好背,考試時比較容易過關,這就是他當時唯一的感覺了。
猶還記得,當時的課上,在講到《過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