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執問道:“李公公有什麼事嗎?”
他含笑回答,“皇上聽到兩位還沒走,”其實是聽到他們吵得不可開交。“要奴才傳兩位到三希堂說說話。”
“父皇幹麼要找他說話?這小人進的饞言還不夠多嗎?就只會來殘害忠良這一套,哼。”
“儘管臣會殘害忠良,但是公主臣是一根寒毛也不敢殘害的。”
棘茉陽一副抓到他把柄的得意模樣,指著他的鼻子道:“喔!李先勇,你聽到了吧!這個傻瓜說我不是忠良!你幫我做個證,我要父皇治他一個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之罪,砍了他這顆狗頭。”
“這個……”李先勇老實的說:“奴才只聽見宇文丞相很愛護公主,不敢傷害公主一根寒毛,沒聽見任何侮蔑之詞……
“倒是公主又是傻瓜、又是狗頭的指著人罵。”怎麼聽都覺得公主理虧嘛!
“哎呀,我不跟你說了!”棘茉陽一甩袖,怒氣衝衝的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呀,才幾個月而已這黑白都顛倒了不成?
宇文執跟在她身後走,緊抿的嘴角慢慢的放鬆,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很淡、很淡,但還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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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賢侄,不容易呀,年紀輕輕的就擔此大位。”右相李順啟今晚在府中宴客,宴請的物件卻只有宇文執一人。
“想當初我和你父親同朝為官,他遭逢大難我也跟著掉了幾滴眼淚。”他嘆了一口氣,“老夫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個善終呀。”
“右相一心為國,忠於皇上,地位穩若磐石,如此傷懷實在叫晚輩難解。”
李順啟搖搖頭,“宇文賢侄,你是真胡塗還是假聰明?難道看不出來皇上任你為丞相的目的嗎?”
宇文執一言不發,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這人能夠在朝為官二十餘年,始終屹立不搖,果然是有些過人的地方。
“我老啦,皇上這是逼著我辭官養老去。”要接位的人都頂在你頭上了,能不走嗎?
說好聽一點是副手,要他和左相多提攜著、幫襯著點,教教年輕人長見識。
多麼高明的逼退之計呀!
“右相老當益壯、智慮雙重,皇上又怎麼捨得棄而不用呢?”他淡淡的說,桌上的酒不飲、菜不吃。
“這麼說來辭官也避不了禍了。”李順啟夠聰明,聽也明白這次不能善了了。
宇文執道:“右相心中坦蕩,禍從何來?”
這就是他的借鏡了,如果他一步走差了,二十年後就是這等模樣。
享福了一輩子,最後落個罪臣之名,留下千古罵名。
如果他始終不偏不倚,父親就是他的前師了。
忠心一輩子,卻潦倒、鬱悶賠上清白,有幸的話死前還能平反。
不幸的話……就只能沉冤了。
“就是心中不坦蕩,才知大禍臨頭呀。”李順啟飲了一杯酒,“宇文賢侄,皇上許你為官,可有金玉良言相贈?”
“好自為之四字。”
他苦笑一記,“好自為之,說的容易呀!”
當年皇上對他說什麼來著?盼你忠心為國、為民,入染缸始終不染。
這話算多說了吧?
他終究還是被權力、金錢、慾望染得五顏六色,難以自拔。
“唉!老夫享福了一輩子,掌權了半輩子,也該夠啦。”他淒涼的一笑,“我和左相從少爭到老,滿腦子只想把對方踩到腳下去,呵呵……跟別人分享權力,總是會使自己少了許多。
“人就是太多心惹禍呀!我就是多了這份貪心,而左相是多了一份私心。”
宇文執靜靜的聽著他說,眼裡看到的是一個年邁的老人對過去……也不算是懺悔,只是一種訴說。
或許他從來也沒跟人說過這麼多心裡話,他不斷的說、不斷的喝酒。
喝到醉眼蒙朧,話也說不清楚了。“明天、明天會怎麼樣你知道嗎?”
“明天就知道了。”宇文執沉穩的開口,“晚了,右相,你該歇息了。”
“是呀,晚了。”他趴在桌上,滿口醉話的喃喃著,“晚了,是晚了。”
宇文執通知管家李順啟醉了後,一個人趁著夜色回家。
雖然已經貴為左丞相,但從他的住家外觀完全看不出來,就像尋常人家一樣的黑瓦白牆,也沒有特別華麗,就連使喚的人也只有一個廚娘、兩個粗使丫頭,以及一個看門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