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都是他吧!
但,他見了她卻不認她,態度還是一個勁的冷,難不成他心裡盤算著的是讓那過往宛若雲煙,隨著她的失憶和時間散去嗎?
再者,他扮鬼、扮文書生,又是怎樣的盤算?想替自己和枉死的南宮家人討公道嗎?
那麼她呢?該屬於她的公道誰來還?
胭兒夜裡不放心,這時來探看主子是否好些了,一來就見她坐在床榻之上,神情飄忽。她連忙問道:“小姐,你怎麼醒了?”
她的態度很是小心翼翼,望著主子的目光多了一抹審視意味。少爺們交代了,要她多多注意小姐的情況,看看小姐是不是恢復記憶了。
“沒事,睡飽了就睡不著了。”落離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不解地眨著大眼問著胭兒,“我是怎麼啦?晌午和小哥說話說得好好的,頭就忽然痛了起來,大夫來瞧過嗎?是啥病啊?”
“大夫說是傷寒,頭痛是自然的,只要多休養就行了。”
“是嗎?!”她點了點頭,像是完全接受了胭兒的解釋。
胭兒對於主子沒多加追問,暗暗地舒了口氣。
好險小姐沒多問,這問得越多,她搞不好就像三少爺那樣出了岔子,她怎麼承擔得起啊。
“對了,我現在可知道南宮家為啥會鬧鬼了耶!”
落離突兀的話語讓她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難道小姐真的因為這次的頭痛而想起了什麼嗎?
胭兒的眸中泛著疑惑,膽戰心驚的等待著,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照小哥的說法,那南宮家啊一家冤死,自然一定有人死得不甘心,所以不願輪迴投胎,才會留在陽間等待機會報仇。”
“呃……小姐,你怎麼知道?”眼兒倏地睜得老大,她問得心驚膽跳。
落離神秘的一笑,彷佛知道什麼秘密一般的得意。“我猜的啊!”
“猜的?!”屏氣凝神了老半天,卻得到這樣一個答案,胭兒著實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但不管怎麼說,看小姐那平靜的模樣,應該是完全沒有回憶起以往,光這一點就值得慶幸了。
“胭兒,把大哥上次給我的那塊琉璃布給我。”她突然交代。
“咦?!”這突如其來的命令,讓好不容易放心的胭兒又突地一驚。
這鬼靈精怪的小姐又想搞什麼啊?沒事要起大少爺交代要繡的那匹琉璃布做啥?
“反正大哥最近鐵定不讓我出去玩了,現下我睡足了,那麼幹脆來刺繡來打發時間吧!”
打發時間?!她有沒有聽錯啊,用刺繡打發時間,這種事以前打死小姐都不會做的好嗎?
今天究竟是怎麼了?總覺得小姐好像哪兒不一樣了耶!
不過若要她說出個所以然來,她又說不出來,只是憑她伺候小姐這麼多年的經驗,她真的覺得怪。
胭兒一邊暗自思索,一邊在篋櫃中取出那匹布,交給主子。
一手接過琉璃布,落離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坐在繡架前,專心的取出圖樣描繪起來。
看了半晌,胭兒覺得再怎麼怪也找不出原因,於是索性回房去睡了,反正她這個主子鬼靈精怪的想法恁多,有時就連少爺們都拿她沒辦法了,她一個小小的丫鬟也無能為力啦!
不相信他會完全對她撒手不管。
就是這樣的想法,落離幾乎夜夜都從牆邊小洞溜出去打更,而三位哥哥也因為她白天的表現文靜乖巧了許多,所以對她沒有加以防備,讓她入了夜就有機會可趁。
她也總是打著打著,就兜到南宮荒宅。
那兒存有許多回憶,即使荒煙蔓草叢生,但坐在園子裡頭,她彷佛就見到了他。
有時發呆到睡著了,第二天醒來,她發現自個兒安安穩穩的躺在自己的閨房之中,恍若不曾出去過一般。
是他吧!
她很肯定會這麼做的人絕對只有他,所以她更下定決心要不顧一切的找出他的行蹤。
另外,她發現,打更這個工作真是一個探知小道訊息的好方法。
哪家的夫妻不和陸,哪家的牲畜走失了,又有哪家的閨女不安份,時時爬牆偷人,她都知道。
當然她也常常撞見許多宵小之輩,然後她會挺胸而起,奮力將其扭送衙門。
她的有恃無恐,全都是因為她知道,他總是跟在她的身後,只是不會現身,唯有在她有困難或危險時他才會出手。
所以她反倒不顧一切的去找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