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拍手在房中間站定,看看重新恢復面貌的房間,心中不免升起股小得意來,自己還是不錯的嘛。今後該是個賢妻良母的角色,想到這裡,她臉上忽然掠過一絲羞澀,心中暗罵自己,才寂寞多久,就想入非非了。
收拾好了房間,她在桌前坐定下來,開啟飯盒,預備享用她美味的飯食,再不吃都要涼了。她剛吃過幾口,正沉浸在那股“溫飽”的小幸福當中,手機響了起來,拿過來一看,是姐姐,她這才想起,自己好久沒主動聯絡她了,這世上唯一僅剩的親人,她還好嗎?一陣羞愧,她立馬接通了電話。
姐姐的聲音略顯疲憊,她首先還是對孝柔表示出關切:“怎麼樣,還順利吧?”
早上她出門前,曾發簡訊告訴過姐姐今天自己有個很重要的面試。然後她忘了這些,不想姐姐卻牢記在心,到了晚上,就來探她的班了。她心頭一熱,立馬回答:“呵呵,還不錯啊,總算是有個著落了!”接著將今天面試的完整情形複述了一遍,她的語氣自然而輕快,想把自己的喜悅分享過去。
梓珊先是發出微微的驚喜聲:“呀,那恭喜你!”隨後又低聲嘆息道:“你終於是好了,可憐你姐姐我最近事事都不順,工作也……”
她沉默了下去,有些阻塞難言的意味。
孝柔忙問過去:“怎麼了,姐姐,又做得不開心嗎?”
梓珊嘆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這一段以來總是做事沒精神,今天校稿時又犯了大錯。被領導再次叫去批評的時間,我就想,自己再也不能這樣,再也不能給別人添堵,又給自己氣受了。”她畢業後一直在圖書公司做編輯工作,不過一兩年之內已經換了好幾家,如今還是漂浮無依的萍。
孝柔沉吟半晌,然後輕輕地問道:“姐,你還是忘不了他吧?”
梓珊嘆喟:“是啊,我時常想,那只是一堆石頭,只會冥頑地固守在自我的世界裡。曾經還以為,那便是我們的相處方式,一切盡在不言中。可最後才發現我錯了,他的確只是石頭,一堆永遠不解風情的石頭。”
孝柔知道,姐姐的那個他,在兩年多前畢業後,直接去了歐洲留學,臨行前,他只是對姐姐揮了揮手,再沒有留下多餘的話。可憐姐姐沉溺了幾年,最終卻只是無辜的單相思者,大夢初醒後,她已經無力再將自己的感情寄託在地球的另一端,可是她從此便疲弱了下去,只為揮不去、拂不掉從前的幻影。
她在電話裡苦笑道:“小琪,我們還真是姐妹,都是為愛而生、為愛而亡的人,你說是嗎?”
孝柔不語,她在細細品味姐姐的話,感到一絲悽愴。梓珊醒悟了什麼,立馬又補充道:“喔,我錯了,小琪……不,小柔,現在該這麼叫你了!”
孝柔先是一怔,繼而輕輕一笑:“自家姐妹,講究那麼多幹什麼?”
梓珊笑道:“呵呵,那怎麼行,現在的你是新的你,是要被我們大家認可的,我這個做姐姐的哪能不帶頭呢?”
孝柔在心底裡真切地笑了,這就是她的姐姐,這便是她的親人,只有他們才能夠包容理解全部的自己。想到親人,她便又詢問道:“姨爹姨媽他倆,還是依蕊姐姐和浩明姐夫,他們都還好吧?”
梓珊笑道:“放心吧,他們都很好。而且——”她賣了個關子,神秘地笑道:“你的依蕊姐姐成了大肚婆啦,再過幾個月,我們要一起升級當小姨囉!”
呵,這真是個令人興奮的訊息,孝柔想,願她所愛的人都能得到幸福,那樣即使自己遭遇再多不幸,安慰也會陪伴她吧。
放低了家中的一切,她開始了安安心心的上班生活。少年宮的工作很隨性,不需要每天朝九晚五地忙碌,只在每週一、三、五下午,以及週六週日兩天,去給小朋友們上鋼琴課。她帶了小班和中班兩部分的課程,平日裡是給小班上課,自己單人匹馬上陣;到了週末則換成中班,和另一位孟老師一起搭檔。工作說忙不太忙,可是教學起來也並非輕鬆之事,幸好她有耐性和愛心,面對學生們不同的情形,會一個個地因材施教,直到人人都滿意為止。
如輔導員所說,最有天賦的學生果然是韓俊琨。他的基礎比較紮實,樂理和視聽各方面知識都已經有一定儲備,因此孝柔也就對他特別對待。第一堂課上來,他便纏著孝柔教她那首歌曲,孝柔耐不過,便遞給了他一大本琴譜說:“你先去一邊自己彈這些曲子,彈得滾瓜爛熟了再來找我吧,我相信以你的水平肯定是沒問題的。”
韓俊琨果然聽話地去到一邊,獨自操著一架琴彈了起來。孝柔則在一旁開始了給其他學生的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