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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交的日子不長,可好幾十頁的對話一度令自己那麼開心,某一時刻,他甚至天真地以為自己真正找到了愛的寄託,可是到頭來,他才發覺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夢一場。

他手指輕輕一按,那個帳號便從他的好友名單中消失了,短暫的交會過後,他們再度成了兩條平行線,也許,再也難得有相交的那一天了,也再也沒有必要了。生命又再度空虛了下來,下一次,新一日,他又能再夠指望誰呢?亞倫哥的音容笑貌已隨著幾封單薄的書信飄然飛去,老友們的輕言細語也早變成杳不可尋的朦朧夢境,就連那一度給予他慰藉的綿綿姐,也在他的軟弱面前冰冷地掉過了頭。一時之間,他成了所有人的棄兒,大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卻討不來半點同情。是自己錯了嗎?他努力地想了又想,然後他發現,自己實在是錯了,錯在病急亂投醫,拜錯了那一柱香頭。

元旦的前夜,他破例跑到校外的影吧,看了整晚的通宵電影。難得的放縱過後,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寢室,第一次不管不顧地往床上一栽,就陷入了昏昏的睡眠。似乎這樣一場放縱是對之前的一次狠狠的總結,一覺醒來之後,該是為明天好好計劃了。

接下來是備考的日子,一兩個星期之內,他收起了所有的心思,再也不去管“楊魁們”的冷言冷語,也不再去關注幻想中的“克靈戀”只是把整個頭都深埋進書本里,每一天,踩著朝霞上路,踏著星光返回,他把所有的時間都獻給了圖書館。這樣終於熬過了所有的考試,他深吸一口氣,總算可以安安心心回家了。這一刻的家,是一個遙遠而又鄰近的概念,對他而言,那不只是一個可以接納自己的地方,更是滿腔情感的深刻寄託,只要這世上還有一個家,家裡有那幾位屬於自己的親人,他便有種走遍天涯海角也不會迷失的自信感。

總算回到家裡,果然是溫情備至,然而其中也夾雜了淡淡的憂愁。姐姐梓珊告訴他,媽媽自從他走後,心臟就一直犯毛病,前一段她陪著媽媽在家吃飯,才剛吃幾口,便眼睜睜地看著她從椅子上滑了下去,頓時將她嚇得六神無主,只好趕緊打電話向姨爹姨媽求助,又多虧幾位鄰居過來幫助,總算將媽媽搶送到了醫院,醫生檢查說是先天性瓣膜閉合不全,導致血液流向錯亂,加重了心臟運作的負擔。瞭解實情後,梓珊掩面嘆道:“這麼多年來,我們只知道享受媽媽的照顧,卻都忘了給予她關心,我們真不配做她的兒女。”

看到姐姐溼潤的眼睛,梓琪也盈然欲淚了,唉,他們的媽媽,原來她一早便揹負著如此沉重的身體負擔,如今還要加上自己這一項更為深重的心理負擔,天啊,她如此孱弱的身軀怎麼揹負得起?梓琪便和姐姐一起,撲到媽媽身邊,摟著親愛的她,三個人一起默默流淚。

夢穎才出院不久,身體雖然康復了些,卻依然是很虛弱。此刻的她,正窩在冬天的火爐邊,裹起一條厚厚的大毛毯,懷裡再揣上只熱乎乎的暖水袋,半臥在軟軟的大沙發上微微地喘息。這一刻,外表看來很安寧的她,內心裡卻滿載著不安,她的孩子,她的小琪,他終於回來了,半年不見,他在外受苦了嗎?又經歷了哪些變化呢?明天的他又該怎麼辦?所有的問題一股腦地湧上了她的心頭,那原本隱沒在被單中的手,也顫顫地伸出來,去撫摸那孩子的頭,而後一雙眼仔細地端詳起那許久未見的身體來,“小琪,你瘦多了!”她嘆息道。

梓琪卻不接她的話,而是心焦地提出另一個問題:“媽媽,你病成這樣,爸爸來看過你了嗎?”

梓珊哼了一聲道:“他倒是來過了,可是來了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老一套,錢錢錢。後面還跟著那個姓苗的搶白女人,有了她,媽的病不會好,只會更厲害!”

“唉!”梓琪握住媽媽的手,淚眼汪汪地道,“媽,你千萬要保重自己,那些不值得的氣就別再受了。你忘了我們家的《莫生氣歌》了?”他就破涕笑起來,眼光隨即調往對面牆上,那裡果然掛著一幅大大的墨寶,起頭便是大大的“莫生氣歌”幾個字。於是母女三個便微笑著,念起那一行行他們早已滾瓜爛熟的句子來:

“人生就像一場戲,因為有緣才相聚。相扶到老不容易,是否更該去珍惜。為了小事發脾氣,回頭想想又何必。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我若氣死誰如意?況且傷神又費力。鄰居親朋不要比,

兒孫瑣事由他去。吃苦享樂在一起,神仙羨慕好伴侶。”

她們一起唸完了這一篇,互相對視著大笑起來。梓珊就邊笑邊道:“記得這一張還是小琪買回來的,那時候,正是你跟爸爸鬧得最兇的時候吧,也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