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聲音,那細小的一聲“啊!”雖遠在天邊,卻震懾人心。
文濤浩明也愣住了,大家似乎都聽到了那樣的一聲喊叫。室內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了,然後是文濤率先跳起身來道:“走,收拾東西,我們這就飛上海去!”
眾人神色一凜,立馬起身行動開來……
……
這是在京城的某個小區裡了,曾亞倫和妻子施月容近來剛搬進了這套新買的房子,同時又迎接了他們愛情結晶的降生——一個白胖的兒子,而夫婦兩人在事業上,也是一番勢如破竹。因之此刻的他們,正沉浸在人世間絕版的幸福裡,似乎忘了什麼叫做悲苦哀傷。
然而時刻,亞倫也會陷入那一股莫名沉重的情緒裡,那是來自他收到的那封郵件,來自他已經忽略掉卻又在他生命裡再度冒頭的他。原來他居然隱藏了一份那麼深沉的愛,而為了纏繞身邊的那些情愛,那些苦惱,他竟然變成了她!從前的那個他,是個滿腹憂鬱的孩子;而如今的那個她,似乎也只是位滿心傷痛的女子。面對她卒不及防的告白,自己曾滿頭熱脹,因此那麼嚴酷地責難了她,等到冷靜下來,他再認真地思考,自己的做法到底對嗎?那是正義的批判,還是蒼白的指斥呢?
心中的悔意逐漸加深起來,一股強烈的慾望逐漸從他腹中升騰而出,他要見她!無論她現在是怎樣的她,可是他們之間到底有段未了的因緣,只有他,只有自己才能幫她疏理這一切,才能幫助她掙脫這生命的泥潭!
這時,他耳中忽然聽到了那細小淒涼的喊叫聲,他目光頓時凌厲起來,是了,是她在呼喚自己了,她在召喚自己立馬過去,去理清彼此之間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愫愫,雖然是項艱難的工程,可是遲早也是要開工的不是?
他忽然就轉過身來,對正抱著孩子逗樂的妻子道:“月容,我有事,要馬上去一趟上海。”
……
終於回到魔都,在那爿寂靜的高檔小區,在那棟幽深的豪華別墅裡,紹鵬已經自我禁閉好多天了。他在她曾住過的房間裡左右徘徊著,他靠在她坐過的椅子上痴痴沉迷,他趴在她躺過的床上久久回味,任何一樣她使用過的物品,他都百般地摩挲愛撫著,努力地捕捉她留下的每一絲氣息。他那早已黯淡無光的眼睛裡,就漸漸蓄起一泡沉痛的淚。許多天來,他都是這般失魂落魄的形態,任父母兄嫂再怎麼勸說也無法接受,他的腦海裡,越來越強烈地映現起一個單一的形象,那便是她的形象,美麗,端莊,溫婉,大方。自己曾大聲罵她是妖女,這一刻卻只想拼命地收回,不,她怎麼會是妖女,她明明就是上天賜給他的仙子,他曾那般感激過上蒼的饋贈,然而一轉眼,他竟又犯下滔天大罪,將他的仙子活生生地驅走了,甚至,慘烈烈地扼殺了。
他聽到了她的呼喚,那麼傷痛,那麼哀憐,似乎她已走到了人生的絕境。那麼,還等什麼?他該去拯救她啊,去彌補他犯下的錯誤,去挽回失去的姻緣。他就忽然跳起身來,去撥打了那個他曾撥打過千百遍的號碼,它曾長久地對他保持沉默,而這一回,它終於開口說話了。
“喂!”對面卻是個男聲。紹鵬怔愣了一秒,便不顧一切地喊了起來:“我要找孝柔,江孝柔,她現在在哪裡?請趕快告訴我!”
那邊冷淡地疑問道:“對不起,請你先說明自己是哪位?”
紹鵬吼了起來:“我是她未婚夫,未婚夫韓紹鵬,我請她,我求她趕快回來,我一直在等她,等得快發瘋了!”
電話裡的聲音也激動起來:“嗬,韓紹鵬,你現在想到她了?那麼請問你趕她走的時候,你又是如何作想的呢?孝柔她是個好女孩,她不是你揮之即去、召之即來的角色,她是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女人,她不要任何虛假的東西,她所要的一切,感情,依靠,寄託,你能給嗎?你給得起嗎?”
“我給,我都給,我這裡什麼都有,我想好了,要把自己的一切統統都給她,只求她回來,回來在我身邊,我會用今後漫長的歲月,去彌補我自己犯下的過錯的!”紹鵬一迭連聲地狂喊著,幾乎要把整顆的心都嘔出來。
“來不及了!”對面冷漠哀傷地道,“她已經失蹤了,我們徹底失去了她!或者,她已經看破一切,逃到了一個再也沒人能找到的地方,去過她嚮往中的幸福生活了。”
“不!”韓紹鵬大叫起來,“她怎麼可以逃開,我還沒給她該有的幸福呢?她必須回來,回來!”
電話裡沉默著,等他發洩過這一腔悲痛,再小聲地道:“這樣吧,你馬上出來,去人民廣場,我接到了一個神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