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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子衿面露一絲歉意,道:“既然是阿朵姐和阿葉姐早已擬好的計,何不早早告訴我?若我事先知道,必然會從中周旋,讓那人販子趁亂溜走。如今那人已經到了官府手裡,想解救根本不可能了。”

魯實不以為然地道:“若是二小姐事先知道,白天表現又豈會如此精彩?再逼真的戲,也總歸是戲,容易露出破綻來。哪裡比得上身在戲中,而不知戲的表演更加真實呢?”

“我只是可惜了那個人販,他也是我們的人,就這麼白白犧牲了。”

“二小姐不必可惜,那人根本就不是我們的人。主上當初只留了阿朵、阿葉姐妹倆和我魯實,一共三人襄助二小姐。所以除了我們三人,二小姐也並無其他人可用。”

“不是我們的人?那他是誰,怎會依我們的計策行事?如今他已經陷入獄中,可會將我們的事抖落出來?”

“二小姐放心。說來也是阿葉足智多謀,假裝在那人販子面前談及有個外地富商的家眷要帶著幼童到白雲寺裡上香,又說那富人多麼有錢,對自己的孩子又多麼愛護,可是隨行的丫頭下人卻少,難免照顧不周之類的話。那人販子正愁如今清平世界,拐個孩子不是易事,自然是信以為真,便上了白雲寺,想拐了那孩子再乘機敲詐一番。”

魯實說著又笑了,嘴角的那顆黑痣因著他的笑而一抖一抖的,好像隨時要掉下來。

“二小姐你該知道,只要有心去尋,人販子並不難找。”

“可是你們又豈會知道我一定會瞧出當中的異樣,出口捅破呢?萬一我眼拙,也以為人販子與沈小公子是親生父子,那豈不是白白要錯過了?又或者,我瞧出來了,但不願多惹是非,而置之不顧呢?”

“阿葉說了,以二小姐的聰慧,自然能看察覺出別人不易察覺的異樣。主上能看中的人,豈會是愚笨之人?更何況,我當時不也在場嗎?若是二小姐不願管,我自然會想法提示一二的。”

蕭子衿早已知道阿葉心機極深,但今番這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利用別人替她賣命,末了又讓那人糊里糊塗的鋃鐺入獄,卻還不自知的手段,著實叫人驚歎。也難怪魯實會如此自得。

可是蕭子衿聽著,只覺頭皮發麻。阿葉不但讓那人販糊里糊塗的為她所用,連她自己接下來的種種表現也早已預料到了。可見此人,心機之深,算計之準,著實讓人驚歎。雖說現在,他們都是來襄助自己的,可是身邊有一群即有心機又手段十分歹毒的人,蕭子衿只覺是如芒在背,不知什麼時候,自己會不會成為他們算計的人?

都說居安思危,可是蕭子衿從來都沒有在安穩的環境裡生長過,所以憂患意識也比常人更強。

三天的祈福很快就結束了,蕭子衿如願地和沈家兩位夫人攀上了交情。沈家的人因還要在寺裡多住上幾日,所以沒有一同下山。臨別時,沈老太君、沈夫人挽著小孫子的手,親自送到了寺門前。不管是論輩份還是論地位,能得沈家二位夫人如此器重,連蕭子衿都有些意外。

蕭富海的病情果然大有起色。但只是清醒的次數比之前多了,病根依然未去。

蕭子衿才剛剛跨進蕭府的門,蕭夫人便已經迎了上來。蕭子衿當然明白蕭夫人迎接的並不是她,而是為了她的血。只有喝下她的血,蕭富海的病才有可能祛除。

蕭子衿規規矩矩地向夫人行了一個禮。

蕭夫人道:“行了,不必多禮了。二丫,這次祈福辛苦你了。現在還剩下最後一道步驟。”

蕭子衿點頭。

進到蕭富海的臥室裡,在蕭夫人的示意下,無關的人都退了下去,在場的只有蕭子衿、蕭夫人、蕭全三人。

蕭子衿沒有能看到病塌上的蕭富海——繪著山河雲圖的屏風將屋裡的人擋在了床外。蕭子衿知道,那一屏之隔的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被自己親手下的蠱害得倒在病床上的親生父親。

蕭全早已準備好了刀和碗,蕭子衿沒有過多猶豫便用刀劃破了腕部。血,鮮紅刺目,淌入了白色的瓷碗裡,帶著些許的腥味。

她身上流淌著的是他的血,如今,這血便算是還給他了吧?

蕭夫人盯著那碗裡的血,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歡喜。對她而言,這是她丈夫的救命之血,她又如何不欣喜呢?

血剛剛注了小半碗,蕭夫人便急急地端了起來轉身向屏風後走去。只有一句輕飄飄的話傳來:“你們可以先下去了,蕭全找人給二丫敷藥,這幾天就不用派活給她了。”

刀口割得淺,所以上了藥未過多久,血便止住了,倒無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