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的魔狼在山腳下,頭一次以一個人的身份審視天邊那一輪寂寞的明月,傑迪忽然有了一些與做狼時不同的感受。
傑迪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他是一匹魔狼,體內的魔力來自於與生俱來的魔核,不需要象人類一樣冥想。而具有魔核的魔獸,能力同樣有高有低,這其中一部分原因來自於繼續,高階魔獸或者先天強大的種族,它們的能力就強。
而同樣種族身份的魔獸中,後天產生的差距,則是後天所處的環境不同,歷經更多戰鬥洗煉的魔獸,精神力更強、意志力更堅,魔核蘊藏的魔力也就越強大,可見魔獸魔力和魔階的提高,最終決定於魔核,而魔核則因精神力和意志力提高而變的更強,說到底和人類魔法師的冥想是一樣的。
那麼這種精神力是不是一定要在殘酷的戰鬥中才能提高?傑迪很小的時候,就由一匹魔獸的本能知道日月星辰都是應該敬畏的東西,它們都有各自的力量,儘管那種力量的感應很微弱,那只是它們離的太遠罷了,這種力量真的不能汲取麼?魔核的魔力不就是從萬物元素中汲取出來的麼?
傑迪盯著天上那輪月亮明與暗的陰影形成的美麗花紋,試圖用精神力去捕捉、感應它的力量。儘管月光鋪滿大地,可是月之精靈的元素實在太稀薄了,傑迪靜靜地仰視良久,直至腦海中一片空明,兩隻眼睛已經酸澀的流出淚水,還是無法感應到它的存在。
他有些失望的搖搖頭,在榻上盤膝坐下來,閉起雙眼繼續用精神力的觸手捕捉著那若有若無、微乎其微的力量。
“我在異想天開,真以為可以象騎士小說裡的那些人物,隨便落個懸崖就有天才地寶,隨便萌生個想法,就能成就一代宗師?”傑迪苦笑著搖搖頭,決定放棄不切實際的幻想,老老實實的睡覺。
他向前挪動了半步,俯下身子去解襪子,他的睡衣領口很開,月光從天上直接斜照在胸口那枚水滴形的項鍊上,項鍊立即盪漾出一層層淡淡的、水波似的光紋。鍊墜產生一股輕微的熱力,從肌膚滲透進他的身體,體內的力量似乎有迅速凝聚的意思。
傑迪吃了一驚,這種感覺,只有在他遇到實力相當的魔獸,在經過一場亡命的搏殺,即便取得了勝力也已耗盡全部魔力和力氣,獨自藏匿在林中靜靜地恢復自已的力量時,由於身體的極度敏感和體內過度的空虛,才會偶然能直覺感受到魔核對周圍元素能量的吸糾,那種感覺和現在一模一樣。
難道藉助這枚“泰伊之心”,我就能……
傑迪立即在褥邊坐定,拉開睡袍的領口,讓皎潔的月光照射在項鍊上,然後閉上眼睛感受魔法元素的波動。周圍的魔法波動真的變的活躍了起來,他的意識之海看到無數顆活躍的元素精靈在空中不斷地跳動著,漸漸排列組合成一道長長的光柱,直通向天際那輪明月。
意識沿著元素組成的光束,以比光還快的速度攀升上去,那是虛無的,可是又是在他意識中明明白白感受得到的。吉迪無比興奮,他從來沒有過這麼離奇的經驗。
忽然,他的身子微微一震,寬厚結實的胸膛隨著長吸的氣流挺了起來,結實的胸肌賁起如丘,他感應到了……一種龐大的力量,浩瀚磅礴如同大海,讓人永遠也無法窺伺它的全部的巨大能量……
……
蒼白透明的雙足,從平靜的海面上攸然閃過。這雙腳,已經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游弋了上萬年,腳下的海面上每一道波紋她都瞭如指掌,在這片虛無之境的內部,彷彿時間都已停止。
所有的色調都是灰濛濛的,沒有動盪與寧靜的交錯,沒有日與夜的輪換,沒有任何生命可以接觸,甚至沒有任何聲音可以傾聽,這片空寂的死亡之地,這片創世之神締造的虛無空間裡,只有她一個生命的存在,生存在一片冰冷慘白的空間裡。
至高神是仁慈的,沒有毀滅她的生命,而是把她禁錮在這裡,在永生中承受永恆的折磨,這就是背叛的代價。
然而她沒有選擇死亡,更沒有瘋掉,她把自我封閉在以前的記憶裡,一遍遍回味她的過去,消磨無盡的時光,才頑強地活下來。然而,她也不知道在等待什麼,希望在哪裡,或許選擇自我滅亡,才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她曾經有過這樣的動搖,那是不久之前,她正想象一隻撲火的飛蛾,撲向至高神設下的禁錮結界,徹底毀滅自已,從此形神俱滅,可是那一刻她居然聽到了聲音,一個在虛無世界中永遠也不會出現的聲響。
那聲音聽起來很有些自我陶醉,聲音既單調又難聽,還有點少年人正在變嗓的怪音。可是她聽的很入迷,如聞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