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裡原本就是一樁平常的監獄,還沒到令人聞風色變的地步。直到這一任的大公即位,他決心侵略克羅亞王國,擴張勢力,最終的目標是志在整個帝國。這麼大的野心引起了國內愛好和平的一批老臣堅決反對,於是黑獄被大公不斷強化,調來了最陰險惡毒的獄吏們,使這裡成了人間地獄,成為他掃除異已的威懾工具。
第一道門的守衛根本沒有攔阻他們,馬車上最高法庭的金色徽記就是最好的通行證。第二道門就需要乘車人的證件了,驗過了證件開門放行,馬車沿著林蔭小道繼續前行。
到了第三道門,布萊恩大法官就得下了車,在驗過證件之後獨自步行入內了,第三道門之後就絕少看到樹木和花叢了,為了防止犯人逃走,這裡都是空曠的平地,有一隊隊守衛巡弋不休。
在一座看起來有些笨重的石制建築門口,布萊恩法官再次交驗了證件,然後向那個獄卒問道:“揚戈大人呢?”
他沒有去看那名獄卒的臉。有的人說相由心生,作為一名法官,布萊恩先生從不相信這種荒唐的論斷,如果僅憑一張臉就能斷定一個人是善是惡、是否有罪,那就不需要他們這些法官,完全可以由相面師來主持公道了。
但是進了黑獄這個恐怖的地方,他對這種論調卻深信不疑,在這裡待久了的人,臉上自然會有一種酷厲猙獰的感覺,眼神中就會帶上一種有意瘋狂的邪意。哪怕他用最真誠謙恭的笑對著別人時,也叫人心裡發寒。
環境會改變人,在這裡的人想不受到那種陰暗氣氛的影響都難,據說光明聖教在本地成立以後,新設立的宗教裁判所裁判長和裁判官們還特意來這裡住過兩個月,向揚戈監獄長和他的手下學習先進的偵訊手段。
那獄吏顫抖著一臉橫肉陪笑道:“揚戈大人正在裡邊審訊犯人,我馬上請他來見您!”
布萊恩法官是最高法庭的官員,又是如今聯合王國君主的新寵,前程貴不可言,這兩天抓進來大批的貴族犯人,獄吏對此早有耳聞了。
布萊恩皺了皺眉,他不適應這裡的詭異氣氛,大白天的,也讓人有種陰森森的感覺,他很想馬上離開,不過今天交辦的事實在是太重要了,所以略一猶豫,他還是點了點頭。
“您請坐,請喝茶,我這就去!”獄吏殷勤地請他坐下,掛上腰牌走進了內長廊,驗過腰牌開啟鐵門,是一具懸梯,懸梯下深達數十丈的地方是一個圓形的石臺,分別透過四座石橋通向四座牢獄。
懸梯要降落在這個石臺上,然後才能進入正式的監獄,這裡才是真正不見天日的黑獄。
一陣陣淒厲的慘叫從牢中傳來,就象地獄裡的冤魂。那獄吏知道獄長大人又在折磨犯人取樂了,不禁會心地一笑。
在這裡待久了的人都會有這種病態的愛好,哪怕原來是個看到殺雞都會暈倒的膽小鬼,在這裡住上三個月都會見血即瘋,瘋狂的興奮。
他們每天守在這裡,常年不能換班,由於看押的是重犯,甚至不能離開監獄去酒館喝酒或者去妓院找女人,從另一種意義來說,這些看守犯人的人也是被囚禁在這兒的囚犯。
天長日久,他們找到了另外的發洩手段,當粘稠的血液甚至惡臭的糞便從犯人體內因為他們的摧殘而流淌出來時,他們就象喝了最烈的酒一樣陶醉。
當他們把燒紅的鐵釺插進犯人的大腿、或者一手提著滾開的水壺淋在犯人身上,一邊用帶倒鉤的鐵刷子把肉一層層刷下來直到露出森森白骨時,他們就象壓在一個皮鮮肉嫩的處女身上一樣亢奮。
釘棺、釘椅、開膛刀輪,焙刑、鐵處女、穿刺刑,這些固有的酷刑他們都玩膩了,便自已發明了許多新花樣,反正關進這裡的人都是根本不可能活著離開的人,即便折磨死了,大多隻要稟報一聲也就是了,因為他們玩的肆無忌憚。
獄吏進入大門,剛剛拐了個彎,就見一個一人多高的轉輪滾了過來,輪子上還有淒厲的慘叫,獄吏連忙避了開去,那輪上綁了一個人,手和腳綁在輪子外沿上,沉重的輪子滾過地面,就會將手腳碾碎,直至徹底離開人體。而輪子上還有一條繩索是連在犯人腰上的,隨著輪子滾動,繩索越纏越緊,最後就會將人活活勒成兩段。
“大人,揚戈大人,你在哪兒?”獄吏獻媚似的叫道。
滿面猙獰、眼神陰鷙的監獄長揚戈大人正趴在一個囚犯的屁股上做著活塞運動。這個犯人是這次兵變送進來的新鮮貨,最高法庭再三宣告這是極重要的囚犯,其實他們不說揚戈也覺察到了,來這兒的犯人還很少有人被封住面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