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和左竹苓的有點像。
“尚大人,我……”
李悅執起尚文博依然尖削的春蔥,想說自己略懂醫術,可幫他把脈看看,可惜她才說了四個字,聲音就戛然而止。
那個讓李悅突然腦袋當機的,就是她為了避免他的存在讓自己壓抑,才出來透氣的祁奕辰。
他站在那裡,眼睛死死盯著那兩隻交疊的手,全身周圍似有氣流在遊動。
尚文博匆匆告辭,留下一臉失望,心中忐忑的李悅。
“本皇子似乎來的不巧,打擾了二皇子的好事?”
好事?從祁奕辰不屑的目光和尚文博略慌亂的身影中醒悟,原來他們以為她對尚文博有企圖!
自己的形象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就算尚文博是個美中年,她也不會飢渴得想找個大叔下手吧,更何況這個人極可能是她的生身父親。
“辰,你誤會了。”
李悅開口就要解釋,祁奕辰卻不願意聽,“嘖嘖,本皇子和二皇子今天也只是第二次見面,或許二皇子習慣了這麼和人套近乎,但本皇子不習慣一下子就叫得這麼親近,所以請不要未經本皇子同意就叫本皇子的名諱。”
知道祁奕辰是打定主意當作他們沒認識過,李悅只好順著他的話說:“抱歉,既然四皇子不喜歡,皓炎記下便是。”
祁奕辰不明白為什麼看到李悅抓著別人的手時,自己會那麼氣憤,但他知道充斥他胸口的怒火確實是面前這人點燃的。
李悅的順從更是讓祁奕辰感到憤怒,不只是因為李悅的順從讓他沒有了發洩的理由,還是因為李悅的行為讓他想起她的不辭而別。
他就是討厭他這樣連爭取都不爭取就乾脆放棄的性格,讓他覺得是自己不值得他那麼做,表示他心裡從來就沒有他。
等等,到現在,難道他還對那個戲弄了他的人心存幻想?不,不可能的,他一定是恨極了他,心裡才會那麼不舒服,只有看到這人痛苦的樣子,他才能解恨。
祁奕辰除卻了那一身飄逸的白袍,一身黑色滾金邊的大立領袍服和那變得僵硬的臉部線條,給人強大的壓迫感,和已經登基但尚嫌稚嫩的昆吾昊瑞相比,他更像一位王者。
她本就知道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建起一座城池,還將之打理得井井有條的絕非凡人,一直知道白羽辰有不願回首不願提及的往事,只是她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對方不願提及,她也就不問。
不涉及對方的隱私是出於尊重對方,但也正是由於她不知道白羽辰就是祁奕辰這個祁國四皇子的真正身份,導致她採用了錯誤的嘗試治療方法。等到他以真正的身份再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才能把以前他為何對女性有抗拒的心理聯絡起來,可惜為時晚矣。
祁奕辰把祁國宮廷裡的皇子爭權歸結為女人生孩子惹的禍,所以對女子退避三舍,因為鑽入牛角尖的他不希望有女人為他生子,這也是她覺得奇怪的地方,如果他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那希奕又是怎麼存在的呢?
想到曾經有個讓祁奕辰甘願讓她靠近,讓她為他生下孩子的女人,李悅就覺得心被抽了一下。
總之李悅現在的考量就是,無論以祁奕辰現在對她的排斥,還是兩人現在的身份,她不可能接近他,對他進行任何形式的安撫;而如果讓他知道她的真身,即使讓他知道了她沒有騙他,但對他又會是另外一種打擊,讓他對女人的厭惡加深。
她不知道那種打擊會造成什麼後果,至少現在他對她的恨是針對她的,那就讓她來承受,就當是她錯誤判斷的懲罰好了,這樣至少他有個發洩的目標。
兩人正走神著,一聲嘹亮的笛聲劃開兩人間短暫的安寧。
李悅看見一葉小舟上坐著個輕紗遮臉的女子,女子閉著雙目,悠然地吹著悠揚的笛曲,綠裳合著綠水,就連那一頭秀髮看起來都像那遠方最幽深的綠,幾乎人景合一。
然李悅卻聽出一絲不一樣的感覺,那曲子雖然纏綿,但裡面的節點還是比較明顯的,就像要催眠人時刻意用緩慢的語速一樣。
祁奕辰準備要譏笑聽得入迷的李悅時,就聽她突然問了他一句,“今天是什麼日子?”
忽然被這麼一問,祁奕辰想也沒想就答:“十五。”回答完隨即後悔自己怎麼這樣就回答了。
李悅叫了聲“糟了”,丟下祁奕辰就趕回船艙裡。
祁奕辰回過神來追過去,還沒進門就聽到幾聲尖叫傳入他耳中。
第一卷放蕩齊趙間,裘馬頗清狂 第三卷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