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這麼說,李悅心裡暗叫糟糕,她一能棄杖而行第一件事應該是去跟皇帝請安,結果昨天發現那種事,她只顧著造勢,卻把這個皇帝老子給忘了!
罵了自己幾句考慮不周,李悅也不慌張,眼皮一抬嘴角一揚,便說:“父皇,孩兒跟您說或許您都不信,昨天孩兒因為一時氣憤,想也沒想就往外衝,等衝到門外才發現自己可以不用扶杖了,當時孩兒正在氣頭上,也沒想太多,就直接去打人了,等回宮後身心俱疲,倒頭就睡,本來想今天來給父皇報喜的,還沒出門父皇就派人來叫孩兒了。”
“你倒說的直接,堂堂一皇子去打人?這跟地痞流氓有什麼區別,虧你那晚還出口成章,讓朕倍感欣慰。”
賀嘉帝這麼問,算是不計較她沒及時彙報腿傷痊癒的事,同時也是敲一棒子給一蘿蔔,那晚的優秀表現和打人事件兩相抵消。
不過賀嘉帝的語氣是輕鬆的,打人事件一曝光,李悅知道在這些上位者心目中“社會刻板印象”就會起作用。“社會刻板印象”指人們對社會上某一類事物產生的比較固定的看法,也就是說,她的形象已經和賀蘭皓煊的成熟懂事型無緣。這種印象有利於對某一群人做概括瞭解,但也容易使人形成偏見,她就是要利用人們的偏見,向小魔王賀蘭皓鳶靠攏,讓保皇派知道她的無害。
“父皇,孩兒只知道孩兒的人被人欺負了,傷了,孩兒只是替他出口氣。”
李悅在賀嘉帝面前儘量讓自己表現得像一個十歲小孩,說話的語氣也模仿小孩子。
“我倒要看看什麼人能讓二皇子替他出氣。”賀嘉帝說著就要宣人。
“不是人的問題,而是看到如此暴行,孩兒實在無法等閒視之。”
李悅說得痛心,接著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呈上前給賀嘉帝過目。
“這紙上記錄的是韋御醫替凌香檢查的結果,從上面記載的驗傷結果不難想象他曾受到劉慶怎樣的暴虐對待,像劉慶這種人心理畸形的人,留在內宮只會禍害無窮,這也是孩兒將他逐出宮的的原因。”
聽到李悅自己把劉慶趕出宮的事說出來,一直沉默著的嚴太傅這下有話說了。
“即使那劉慶確實該罰,二皇子此法有違祖宗家法……”
在嚴太傅長篇大論地批判李悅的做法不妥云云,李悅也不停地腹誹這老頭。
看不出她是故意那麼做的嗎,她故意表現得任意妄為就是讓別人覺得她不堪大任,這保皇黨老頭不感謝她就算了,還對她唸經。
“太傅,您別上綱上線,事情很簡單,不過就是我懲罰了個罪有應得的人,別扯到祖宗家法上去,如果您硬要扯上,那劉慶明知凌香是我的近侍還敢那麼對他,請問太傅,欺凌我的近侍跟蔑視我有區別嗎?我是父皇的兒子,那蔑視我跟蔑視我們皇室的威嚴有區別嗎?如果沒有,那劉慶犯的可就是殺頭之罪,只是打傷他還便宜了他……”
好吧,沒有這嚴老頭跟她搭戲,或許她還不能表現得再囂張些。可是她不喜歡嚴老頭藉著維護劉慶那BT來打擊她,要打擊直接說她就是,還維護那BT說這麼多,要是你兒子受到那種對待,看你還能這麼“蛋定”。
“炎兒。”
“放肆。”
瑾貴妃喊李悅的聲音被賀嘉帝的喝聲掩蓋,李悅說得興起突然被打斷,感覺氣息不順,忙做幾個短促的呼吸調整。
“太傅乃兩朝元老,怎可用如此態度說話。”
“是,孩兒錯了。”
“嗯,錯在哪了?”
“不應該用那種乖張的態度跟太傅說話。”
賀嘉帝喝了口茶,對李悅馬上認錯的態度表示滿意。
“還有呢?”
“……孩兒不知還有何錯?”
李悅說得誠懇,賀嘉帝也沒想為難她,畢竟這個兒子之前在幾個要臣面前給他掙了大大的面子,耐心地給她指出:“太傅言之有理,你確實不該自作主張趕劉慶出宮,這就是你的錯處。”
“孩兒不懂,難道孩兒身為皇子,連教訓一個在宮裡為非作歹的宮人都不可以麼?”
“身為皇子,就要遵守宮規,你那樣蠻橫地懲治下人,無法服眾,只會讓他們口服心不服。”賀嘉帝耐著性子說。
“孩兒不敢苟同,如果是無理的處罰,他們或許會口服心不服,但孩兒是幫他們除害,除非是跟劉慶一夥的人,不然不會不服的。”
李悅說到劉慶的時候,特意看了劉安一眼。
“這麼說,你還是不認為你有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