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雖憤怒,卻避重就輕道:“關於你私自離府一事,我確實想好好跟你算賬。”
“父王,你至今仍要睜眼說瞎話?”他再一瞧在場的人,其中有些人也加入,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你的野心如今還有誰不知曉嗎?就連民間也盛傳你要謀皮,再不收斂……”
話到一半,就被靖王氣沖沖打斷,“笑話!我既膽敢這麼做,難道還會怕事嗎?”
他聲音洪亮如雷,劉大人怕父子倆吵開來,想上前勸阻卻被靖王大臂一揮甩開。
熊目怒瞪,靖王惡狠狠地道:“我真不知他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竟這麼死心塌地地向著他?你從前尚且乖巧,知道你父王的好,怎麼如今長大了卻幫著外人?”
那個他,指的是當今聖上,沈煜。
沈天洛沉痛道:“我確實崇拜過父王,但我如今長大懂事了,知道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聖賢書告訴我們忠君愛國之理……”
“聖賢書?那種酸儒奉為圭梟的東西也能信?!你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我就不懂,他日我大業既成,你日後繼承大統,受萬民所景仰,你不心動?怎麼可能甘心居於人下!”
“皇上賢明治國,才能受萬民景仰,一個大逆不道的黨國賊如何妄想得到民心,我第一個不服!”見父王勸不回頭,他幾近心寒,從懷中掏出一樣物事,揭開其上包裡的布,赫然是騰龍皇帝的玉璽,眾人見狀震驚不已,議論紛紛,而劉大人臉色煞白,不知所措,額頭上冷汗直冒。
靖王當場身子猛然一震,“你從哪裡拿到這東西?”伸手要搶,卻被他躲開。
沈天洛泠冷的道:“父王認得這東西吧,你以那老匠師一家性命為要脅,強迫他為你打造此物……”
騰龍王朝玉璽製作精細,為避免不肯逆賊仿製,上頭文字以陰陽文交錯呈現,還有許多防偽紋樣,因此匠師不僅需有高超的蒙刻技巧,還得擅長機巧之工,全天下唯有那姓公孫的老匠師有此本事,偏偏這門手藝傳子不傳女,未生出兒子的老匠師懷璧其罪,家人被靖王抓走軟禁,他被威脅打造出傳國玉璽,好在兵變時偽造聖旨,逼皇帝禪位。
沈天洛調查到此線,利用世子身分,取得軟禁公孫家老小之人信任,將人帶上京,其實已暗中送至遠地。老匠師將玉璽給他之際,還給了他龍鳳玉玦,當初靖王便是以要製作給兒媳見面禮為由,引他入凱歌。
“劉東臨,你幹什麼吃的?”靖王滿臉怒色,表情扭曲猙獰地瞪向劉大人。
他當場軟腳跪下,“屬下無用,底下人連人也看不好……”
“父王,孩兒費盡心思做這一切,一片真心想維護父王,不想讓父王鑄下逆天之錯事!”迎上父親兇狠的目光,沈天洛無懼地凜然說道:“父王若是就此甘休,孩兒就假裝從不知這事,假若父王”
靖王冷嗤,“本王若是不肯,你又如何?我現在萬事具備,豈能就此罷手,你這孽子才該好好醒悟,助我一統江山,將來也能當個皇帝!”
“不可能!”
一聲沉痛怒吼後,沈天洛振臂將手中的玉璽往桌上一放,發出巨響,那枚羊脂白玉玉璽竟被他的內力震碎!
“孩兒不會和父王同流合汙,父王既然執迷不悟,休怪孩兒不孝,大義滅親!”
“本王今日就砍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孽畜!”靖王暴跳如雷,拔出腰間佩劍,砍向沈天洛。
見父親居然對自己刀劍相向,沈天洛徹底心寒,“來人,把這群逆賊都抓起來!”
內書房的門瞬間被撞開,一群青衣護衛舉劍闖進來,包圍眾人。
被兩人以刀架住,靖王卻瘋狂大笑,“反了、反了!”
沈天洛走至他面前,拿開他手中的劍,“父王,孩兒也不願如此,若父王願意向皇上請罪……”
“呸,要我認輸,休想!”靖王狠笑。
沈天洛嘆口氣,“孩兒只好親自押著父王前去請罪!”
“你如果有這個能耐的話!”
靖王冷不防抬腳使勁往沈天洛胸口一踹,轉瞬擺脫那兩個護衛,奪回佩劍,架在沈天洛頸項上,另一手點了他幾個穴道,讓他頓時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在他一聲令下,另有一批人數更多的黑衣護衛迅速進入屋內,把青衣護衛一一制伏。
他一手指住沈天洛頸項,手上勁道之大,沈天洛壓根無法言語,呼吸困難。
“就憑你這小子也敢反我,真是翅膀長硬了。”
祁安見靖王發狠,怕他真動了殺心,連忙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