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蜂鳴器正是因為有人攻擊、挑釁而發出聲響的,此時牆頭上自動探出的灑水器盡責地將黏附在牆上的蛋汁殘屑清洗乾淨,安妮心想,這應該也是庫奇叔公的傑作之一,灑水器不但灑向城牆,還有部分激射向攻擊的人群。
看見那些被水柱激射得狼狽的人群,丹妮芙發出了大笑,安妮卻笑不出來,因為她聽見了對方邊扔雞蛋邊控訴的言詞——
“邪惡吸血鬼,該死吸血鬼!眾神所譴責的惡鬼!滾出我們這裡,否則我們放火燒了你們的老巢。”
配合著怒火騰騰詛咒的是,那一個個被抬高的十字架、大蒜和聖經。
“別當我們是在開玩笑!看清楚點,我們帶來了一車子的汽油桶,邪惡是擊不倒正義的,今日若趕不跑你們,明日及之後還會有更多的人來!”
這話不是嚇唬人的,她們同時瞧見了小貨車上的汽油桶,丹妮芙噘噘嘴,笑容不見了。
灑水器無聲地歇下,城門開啟,吊橋緩緩落下,那站城門口的人正是雪莉,安妮和丹妮芙見狀急急由臺階跑下向她奔去。
“各位鄉親不好意思,我丈夫人現在不在堡裡無法親自接待諸位,”雪莉表面鎮靜,可那已擰成麻花似的指頭還是洩漏出了她心底的不安,“我們卓久勒家族移居於此地已有百年,向來與大家和樂相處,我不明白何以今日各位會說出如此決裂的言語。”
“那是因為我們都被你們騙了,還真當卓久勒家族已然與‘吸血鬼’三個字畫清了界線,否則,我們又怎會容許你們這種怪物家庭成為鄰居。”帶頭說話的是納尼尼·戴樂村長。
安妮沒轉頭,但不用瞧她也知道“怪物”兩字會令雪莉感到多麼的不舒服。
愛上個非屬同類,而其先祖又曾在人類史上留下了惡名的男子,老實說,不只付出愛本身就是種挑戰,一輩子揮之不去的現實景象才真是會令人卻步的原因。
這會,只見五十多歲挺著個啤酒肚禿頭的納尼尼,手中捉著一個十字架,夥同身邊幾個抓著鐵耙的男子,由吊橋那端快步走來。
“對不起!納尼尼村長,”雪莉吸了口氣,恢復了優雅的氣質,“我無法理解你們這些不實的指控。”
“不實的指控?!”
其中一名男子抬高鐵耙一臉怒容,“雪莉夫人,對不起,對於你我們向來是很尊敬的,可這次的事情卻證明了我們之前的疏失與錯誤,你要真實的指控,意思是我們該把那些女孩的屍體抬到你面前,讓你看她們脖上的牙印?還是你想看被吸乾的枯屍?”
“喔,不!”她緊搗著嘴一臉的不敢相信。“真有這種事情?”
“這都是真的,”納尼尼表情嚴肅,“夫人,之前只是傷害牲畜時我們還可以佯裝無事,可連續兩晚三名少女遇害,恕我無法將她們的屍體拿來給你勘驗,這會那三具屍體正停柩在火葬場上,等候驗屍官驗屍、開立死亡證明,然後立刻火化,你該知道,”他睇著她的眼神冰冷,“這類屍體得用多快的速度來處理。”
“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很遺憾,”雪莉重新振作起精神,“可這樣也不能代表這件事,就與我們卓久勒家族有關呀。”
“夫人,難道在咱們這附近你還認識另一個吸血鬼家族?”這句含怒的嘲諷卻也是再真實不過的指控。
“就因為身為卓久勒,所以就一定是兇手?”
冷冷的嗓音自安妮身後響起,是傑斯,可安妮卻沒勇氣回頭看他,因為她突然發現,自己沒辦法像雪莉一樣理直氣壯地支援著心愛的男人。
“那麼,傑斯,你能交代你這幾夜的去處嗎?”納尼尼問道。
“我在堡裡。”他冷冷放話。
他撒謊!
安妮全身顫抖,如同有桶冰水自她頭頂灌下一般,可她無法當眾揭穿他的謊言,她發現無論他做了什麼,她依舊無可救藥地愛著他。
“可有人指稱,曾看見你出現在命案發生的現場附近。”
傑斯冷冷一哼,睇著納尼尼身後那一車子的汽油桶。“看那些裝備就知道,今日無論我說什麼你們都已經在心底對我判了刑,既然如此,解釋得再多又有什麼意義?”
“噢!拜託別這個樣,傑斯,”雪莉聽得心慌,“別這麼滿不在乎地,好好跟村長解釋清楚這幾夜裡你做了什麼,對了,這幾夜你都是跟安妮在一起的,安妮,”她轉而攀緊了安妮的手。“快!快告訴村長,這幾夜傑斯都是和你在一起。”
周圍一片安靜,安妮僵白著臉色。噢,不!雪莉,別逼我在人前撒謊,她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