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世盜名的假俠客!”
當時張丹楓名滿天下,誰不欽敬,畢擎天此言一出,滿座失色,樊英正想出聲,只見白衣少年怒容滿面,叱道:“你是什麼東西,敢罵張大俠!”倏地寒光一閃,他出劍快如閃電,一抖手就向畢擎天正在張開的嘴巴刺去!
畢擎天原是因為見這白衣少年武功極高,又是于謙之後,因此想將他說動,共謀大事,不料他突然一劍刺來,相距又近,躲己不及!
只聽得畢擎天大叫一聲:“好呵!”咳地一聲,劍已刺入,樊英也嚇得哇然大呼!幾乎就在同一瞬間,武振東伸掌一拍,想把他的寶劍拍開,忽見白衣少年身子往前一傾,武振東站在他的側邊,這一掌原是朝他的手腕拍去,料不到白衣少年身子一傾,方位立變,他的身體斜傾,這一掌拍下,正當他左邊的太陽穴,掌力一發,便是致命之傷!
武振東、白衣少年和畢擎天站在一排,這一下驟然之間,三人同時發難,其餘的人距離較遠,想解救也來不及,只見就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畢擎天張口一噴,疾退數步,噴出一口鮮血,大罵道:“你殺父之仇也忘記了嗎?你的劍不去剁當今的狗皇帝反而刺我是何道理?”原來適才白衣少年本是想懲戒他一下,並未使勁,不料他反而張口迎上來,咬著劍尖,牙床軟肉竟被劃傷了。白衣少年慌忙抽劍,而武振東那一掌已然拍下。
畢擎天正在大罵,忽然叩阿呀地大叫一聲,眾人的目光都隨著他看到白衣少年的頭上!正是:
出言不遜緣何事?劍刺喉嚨怪事生。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正文 第六回
只見白衣少年的帽子已跌落地上,方巾亦已散開,露出滿頭秀髮!原來武振東雖然急化收掌,但掌風己把他的帽子與方巾震得跌落散開,眾人因為畢擎天受傷,一時未曾注意,聽了畢擎天的驚叫之聲,隨著他的目光看到白衣少年頭上,這才知道他竟然是個少女!
這一下當真是變出意外,大家都說不出話來!忽聽得那老太監道:“承珠,承珠!果然是你!畢寨主子你有恩,不可動手!”白衣少年呆了一呆,劍尖一挑,將帽子挑起,重新戴上,忽地撫劍一揖,緩緩說道:“畢寨主,大恩不言報,日後你若有所需,水裡火裡我都聽你差遣,只是你若然罵張大俠,那就休怪我與你反目成仇!”收劍一躍,旋風般跑出屋外,畢擎天大叫道:“於兄,請留步!”他叫開了於兄,一時間未能轉口,只見那“白衣少年”高聲長嘯,他的那匹白馬本在園中,應聲而來,“白衣少年”一躍上馬,這馬端的是神駿之極!被主人在背上一拍,竟然跳過丈多高的圍牆,只聽得密密的馬蹄聲有如擂鼓,霎忽之間蹄聲漸遠漸隱,想是去得遠了。眾人均是驚詫之極,猜不透她何以如此不近情理?
這白衣少年名叫於承珠,正是于謙的獨生愛女(曹太監知道于謙無子,曾對畢擎天言及,所以剛才畢擎天懷疑她的身份)。昔年雲蕾在於謙家中,見她生得可愛,甚是喜歡,她與張丹楓結婚之後,便收於承珠為徒,帶她到太湖去住了幾年,學成了一身武藝,雲蕾和張丹楓不但把玄機逸士所創的劍法傾囊傳授給她,雲蕾還把她的暗器絕技飛花打穴也教了她,雲蕾初出道時,曾仗著這路暗器得了個“散花女俠”的美名,如今經過將近十年的熟習精研,更是出神入化,雲蕾有個心思,她因自己在江湖上不過兩三年便遁跡太湖,因此想於承珠不但承繼她的武功,也承繼她“散花女俠”的雅號。
於承珠幾年來得張丹楓與雲蕾的悉心傳授,不但承繼了他們的武功,也承繼了他們的氣質,張丹楓夫婦如今亦不過是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與她的年齡距離不算很大,故此她對張、雲二人,不但是師徒情份,而且視同父母,視同好友,比老父還要親近得多,她是個未經世故純任性情的少女,所以一聽有人辱及她的師父,在那一霎之間,便立刻心情激動,竟不管這人是於自己有恩,也要拔劍而起了。
這時她已馳出十數里外,激動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想起自己剛才的行事,不覺一陣迷茫,訥訥自語道:“我做得對呢,還是不對?”
於承珠心中悶悶,策馬前行,想起那畢擎天的粗曠豪邁,自是有一種英雄氣慨,但總是不能叫自己心折,到底是有什麼不順眼之處,自己也說不上來。剛才那一劍刺得對是不對,自己也不能判定。父仇該不該報,如何報法,這種種都引起了於承珠思想的紛亂,要知她不過僅僅是個剛滿十六歲的女孩子,別人在她這個年齡,可能還不解優愁,只知道嘻嘻哈哈地過日子呢,而她卻遭遇了慘痛的鉅變,心靈上負上了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