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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便快走幾步重新接回來。兩人邊走邊拋,逐漸聽到一些低聲笑語,穆玄英本沒有反應過來,後來聽到一聲女子嬌笑,登時五雷轟頂,按住小乞丐的頭就臥倒。

小乞丐情報相當有誤,在此洗澡絕不止是月弄痕……如今饑荒連連,許多人賣地典屋,不少女子無處清洗自身,偏偏多數女子又愛潔,因此此地便成了許多姑娘晚上沐浴之地。穆玄英趴在地上兩手緊捂住臉,心裡把小乞丐踢飛了一萬遍,要是被發現,這簡直……月弄痕修為雖不及可人,然而練武之人畢竟耳聰目明,輕舉妄動多半會發現,穆玄英想著想著頓覺欲哭無淚。

小乞丐倒是睜著大大的眼睛只嫌看得不夠清楚。他年紀尚小,看姑娘純屬對與自己不同構造的人好奇,倒並非存有色心,問心無愧之下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一則年紀小,即便被發現,姑娘們也多半不會太把他當回事,二則從小四處遊蕩無人教導,不太懂得禮義廉恥。他看了許久決定再往前一點,一拍穆玄英卻發現這個不爭氣的把頭埋在地裡一般埋到了現在,鄙視道:“膽小鬼……”

穆玄英手捂著臉,趴在地上快速倒退。小乞丐看得咂舌,這種倒退著走還能走這麼快的他還是第一次見,還沒驚歎完,便見到穆玄英倒退著撞上了一個人,小乞丐嘴巴張老大,結結巴巴起來:“你你你你你你……”

穆玄英從指縫裡回頭一看,□□一聲蹲下身去繼續捂住臉。

謝淵繃了繃臉沒忍住笑:“在幹什麼?”

小乞丐站起身來,朝謝淵身後一指:“你後面有人!”謝淵根本沒有回頭,小乞丐抬起屁股就沒命地逃了。

謝淵拍拍穆玄英的肩膀,穆玄英抬頭從指縫裡看他,繼續埋頭低下去。謝淵笑道:“不用這樣罷,師父很嚇人麼?”

穆玄英埋著頭慌忙伸出一隻手在謝淵面前不停地搖,謝淵道:“看到什麼沒有?”

穆玄英搖著頭“唔唔”做聲表示什麼都沒看到。謝淵快要憋不住大笑出聲,又生怕驚到了此處的女子,拉著穆玄英讓他站起來,道:“師父這幾日四處跑,一身的灰,想找找洗澡的地方才不小心誤闖此處,你平日裡去哪裡洗?”

男人們往往沒多講究,因此穆玄英同別人一樣,隨便找個水窪池塘也就解決了,也沒有關心過旁人如何解決,反正天氣正熱,哪裡都一樣。如今聽謝淵一說,終於恢復正常,將手從臉上拿下來,道:“離這裡遠一些。”

謝淵卸了盔甲外袍,泡進河水裡長出了一口氣。災民疏散之事極繁重也極關鍵,若不及時疏散,疫氣一起必將愈加不可收拾,這些天與翟季真司空仲平等聯絡各處軍方及長安俠士,幾乎沒有喘息休息之機。

穆玄英坐在岸上輕輕打呵欠,謝淵望了他一眼,原本還不到他腰高的幼童如今已經長到自己的肩膀,月光下少年微困怔忪的臉乾淨清朗,帶著年輕人獨有的溫潤與即將長成的稜角。他忽然有點感慨,從那麼一點大長到這樣高,小孩子還真是神奇。

穆玄英彷彿察覺到謝淵的視線,望了望,打著呵欠過來給謝淵擦背。謝淵笑道:“很困?”

穆玄英點點頭,又道:“還好。”湊過去一邊按著謝淵的肩,一邊哈欠連天,謝淵沉默了許久,忽然道:“玄英有沒有看上哪家姑娘?”

穆玄英一下子清醒,慌亂地結結巴巴:“沒沒沒沒沒有啊。”

“唔,你年紀也……”

穆玄英慌忙道:“司空叔叔可人姐姐他們也未曾成家的。”

“他們不一樣……”

“師父也不曾!”

謝淵失笑:“師父也不一樣……”

穆玄英急著道:“哪裡不一樣?”

謝淵微微出神,哪裡不一樣?事實上是沒有什麼不一樣的,除了……除了藥王那一封三陽絕脈者無一過二十七歲的信。穆玄英每長大一歲,他最先顧慮的總是他又離二十七歲近了一些。而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這些年來,三陽絕脈總算並未發作過。

穆玄英見他不答,便也不催,仍只是默默給他擦背。謝淵背上肌肉堅實,卻有多處疤痕,有一些幾乎深到刻骨,足以想見受傷當時的兇險。謝淵擺了擺手示意夠了,擦了擦身起來,穆玄英在旁邊幫著遞衣服,把脫下來反著的外袍翻正,從裡面翻出一條繡花手帕來。

“……”穆玄英倒吸了一口涼氣,彷彿窺見了不得了的秘密,鬼鬼祟祟地將那塊手帕重新塞回去,把衣服遞給謝淵。

“晚飯吃的什麼?”

“月姐姐那裡剩下的粥。”

“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