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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板不依不饒地要他們賠饅頭,莫雨氣急之下一手將堅硬的黃梨木桌生生抓下一個角來。此後莫雨說他絲毫武藝也不會將來如何防身,便教了他一招保命——小瘋子的保命招式也不同於普通武功的明哲保身,而是直插人心口同歸於盡的不要命打法。

謝淵心中難過,伸手揉了揉他的頭。他剛搬過山土,手上盡是泥沙,將穆玄英一張白淨的小臉塗成了花貓,穆玄英倒是嘻嘻一笑,似乎想起了什麼,自己埋下頭去將臉全部塗黑,乍一看只有兩隻黑白分明的眼睛澈然生光。

驍果營中軍帳中,南屏山地圖攤於案几,驍果殘兵頭領陽爻向副手道:“前幾日前來探路的民兵如何了?”

副手躬身道:“用了一天一夜的刑,那小子仍然絲毫不肯吐露是誰派遣他來,今早已經斷氣扔出去了。”

陽爻點了點頭,道:“多半也是望北村浩氣盟的人派來的。無妨,待山道鑄成水事一通,無論望北村還是倌塘,都不足為懼。到時我等便無須龜縮於此,可以望北村為營,以宇文寶藏為誘,待隊伍壯大,即便是浩氣盟也不在話下。”

副手恭敬道:“大人說得是。”

陽爻站起身來,甚為志得意滿,卻又不知想起了什麼,咬牙切齒道:“原本十年前我等便可以盤踞望北村,憑空殺出什麼赤馬五俠,什麼浩氣盟謝淵,傻不愣登的不要錢也不要命,折了我們多少弟兄……等山道打通,這筆賬遲早要他們血債血……”

他忽然像是被噎住一般再也說不出話,彷彿難以置信一般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截槍尖從背而入透胸穿出,血花濺了面前的副手一臉。

副手茫然看向頭領的背後,一杆長|槍從營帳之壁穿過——陽爻怕死,這座中軍帳外覆毛氈,內裡以堅木鐵板為芯,此時那鐵板如同不堪一擊的嫩豆腐一般被戳出一個大洞,之後那杆長|槍奪一聲抽出,鳳點頭一般顫了顫,血灑了一地。

副手面如土色,幾乎是愣了半晌才想起大叫:“來人啊——”謝淵將穆玄英重新藏入推車,見這孩子滿眼的崇敬豔羨之意,笑了笑將長|槍插入車內山土之中,道:“先給你保管。”拉低頭盔,混入了聞聲前來的驍果軍中。

作者有話要說:

☆、五

灕水河岸天權壇,穆玄英躺在潔淨乾燥的沙灘上,嘴裡叼著根草晃來晃去。

如同所有望子成龍的長輩一樣,從南屏山回來後,謝淵除命天璇影打探驍果營開鑿山道的訊息之外,便給穆玄英排好了學習日程。謝淵自己擅長的是外家功夫,然而穆玄英才十歲,內功總是要學的,又因為軍師說過他體內有異種邪門真氣,若要授以玄門正宗心法以剋制,張桎轅便是不二人選。

然而內功這件事,對於才十歲的穆玄英來說,似乎是有點太難了。穆玄英望了望被風吹得一波一波舔上沙灘的水浪,回頭看看正打著坐“五心向天”吐納呼吸的張桎轅,心中十分懷疑他已經睡著了。張桎轅最早師承純陽真人,真氣是最為正統的道家玄門,然而道家心法有這麼個特色,一旦呼吸吐納便如入無人之境,一打坐就是一兩個時辰,旁人看起來絲毫不能理解真氣的修習方式。

穆玄英打了個呵欠,陽光太好,曬得人昏昏欲睡——

“很無聊?”張桎轅終於睜開了眼睛,穆玄英嚇了一跳,一咕嚕坐起來,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張桎轅也不惱,內功修習這種事很微妙,不適合就是不適合,強扭的瓜不甜,也無關天分如何,過幾日若是穆玄英仍不能領會,便稟報謝淵讓穆玄英去學外功罷了。

“張大叔不躺下來休息麼,今天陽光真好,沙灘上又溫暖又舒服。”穆玄英說著已經自己又躺下去了。張桎轅莞爾,想了想竟然真的陪他一起躺了下來。他自小天性沉靜,極擅摒除雜念,甚少有同齡夥伴一道玩耍,來到浩氣盟後,盟中也多是健壯青年,因此見到穆玄英這樣的年幼孩子,難免便多帶了一些寵溺。

穆玄英舒服地打了幾個滾,道:“我不太愛學內功。”

張桎轅點頭道:“其實我也不愛學。”想了想又道,“其實我像你這麼小的時候,連武功都是不愛學的。純陽真人見到我時說我有道緣,然後跟我說了些道德經中的經文,什麼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穆玄英趴在地上仰起頭看他,道:“然後呢,你說啥。”

張桎轅道:“哼切呸……”

穆玄英噗地吐出了口裡銜著的草,張桎轅道:“我小時候獨尊儒學,於道學十分不屑。”他伸手握住穆玄英的手腕,道,“武學一事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