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地上的陷坑,有些放入尖刺後便被蓋住、還鋪上預植的草皮,讓人看了就想愉悅地在上面奔跑。
還有一些被直接擺著、連血跡也不擦;另外那些,佈置陷阱、蓋起來後,放上了假的碎石斷木,然後在旁邊的平地上,鋪上用3D立場繪圖畫制的偽坑洞圖案。你要是一衝進來,看到地上有一個險惡的大坑,那還不趕緊落腳在旁邊的“平地”上?就這樣虛虛實實地將這些地坑回收再利用一次。
館外各據點的情報也陸續地回來,每次新有訊息總每不了又讓一些人七嘴八舌的討論。這些情報多半是益緯、空蟬代為收下,這是因為原本主持大局的元勁師徒此時各自忙起自身的事來。
像元勁這樣,無相仙法練就“元丹”的高手,最大的好處就是隻要他的元丹未遭損壞,就能快速地復功。這時候,他正透過閉關來加速自身的復元、以求在下一次會戰開打前能成為鎮守會館、巡守支援的主力;如果來的及的話,或許還能去求回益緯的隊友們。
正道仙法,如果單以相同的攻擊威力來看,似乎修練起來要遠比妖術緩慢許多;但其特色就是有許多“非戰力”的修道人士,像在同盟會館大戰時在場外訟經的數十名佛教高僧就是屬於這種。
而元勁的師父華生真人,此時正利用無相仙法向這些不上戰場的同道中人或他教盟友借取真氣;真氣輸出後,這些和尚、道士會在短時間內感到虛弱,不過修習個幾天之後就會復元。華生取得的真氣也無法提高自身修為,但他可以將之轉化成各相仙氣,讓參戰者療傷復元;這樣就無需再消耗自身真元,可以保留實力復功。
從傳回的情報看來,戰天元帥的大軍目前也還在他們進入人界後的臨時大本營–某一處砂石場,進行整軍集結、重新點兵。戰天元帥這時候也差不多該知道正道主力進攻魔界的事了;這麼看來,下前的會戰,他可能選擇傾巢而出,那戰況將會異常慘烈。
益緯聽到了許多來報的訊息,唯獨就是沒有益凱等人的迴音;距離他們兩人出發也已過了許久。更遭糕的是,連去駐守警署的宇振也訊息全無,益緯知道宇振是不可能忘了回報。
“那肯定是出亂子了”益緯心想,他試著不讓心裡的擔憂表露於色;這樣才能在不被空蟬發現的情形下,獨自一人溜出查探–接下來的問題是,要先去哪邊呢?他決定先前往特武警隊的分駐所,除了確認隊員們的下落外,益凱、廷威兩人也理應在那邊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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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緯趕到了特武警隊,一路上沒碰到益凱、廷威已經夠讓他煩惱的了;在分局大門外一看,卻是更加觸目驚心:他心愛的隊員們一個個滿身是傷、被全身脫光後吊在門前空地旁成排的柳樹上。
同一個小隊的六七個隊員被吊在同一棵樹上;顯然過度彎曲的樹幹已經快撐不住這個重量了,一但折斷,傷重而缺乏行動力的眾人就將同時摔落在佈滿鐵釘、玻璃碎片的柏油地面上。
而這些小隊的小隊長們,或隊上唯一傷勢較輕的,也一樣全身赤裸,全都在樹的另外一頭奮力地用粗麻繩將樹身拉直,有些手腳快沒力氣的,自行把麻繩在上身、手臂上纏了又纏,希望能用自己身體來延後樹幹的斷裂。
他們的身上除了本來的瘀青、創傷,這時候又多了好幾處被麻繩磨破的、沾著灰塵的鮮紅傷口。雖然汗水流到傷口時傳來刺痛,但他們只能咬著牙忍過去,或是早已痛得習慣了。
益緯哪能放任這種事發生;他顧不得自身傷勢才愈、功力回覆不到一成,急如星火地衝了過去,把離他最近那棵大樹上的隊員們從樹上解放下來。
“隊長……不行!”傷重的隊員這時才發現他們的益緯隊長前來搭救,心裡一陣高興,卻又是一陣驚恐,連忙出聲制止。
原來這繩上寫有符咒機關,一經破壞,與之相連的樹皮便會被揭開,在其底下的,是境正上人臨走前用魔化的密宗上乘“怛特羅梵功”畫下的“金剛頂秘符”。真言符文一現,馬上發動攻擊闖入的益緯,隊員們這時候的提醒已經晚了。
藏傳佛教其實也是正道佛門的一支,即便是密宗、真言宗,也多有持正念存善心、降魔衛道的高人;這境正上人在成名之時原本就是真言宗的名家。
所謂“真言宗”其教義認定廣為流傳的佛經文字都只是得道高僧講道時用來解釋的、翻譯過後讓人懂的文藻。而真正能讓人一聽就了悟、得到大智慧、大願力的神秘咒語“真言”,則只有多年修持得道、靈童轉世的上人、上師方才通曉,這是密不外傳、甚是無法言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