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歪打正著,就是沐九兒現在的狀況了吧。
半個時辰之後,敲門聲突然響起。
“什麼事”,褚瑞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冷冽。
“小人已經按照三皇子的要求將藥材送來了”,青山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沐九兒對著褚瑞點了點頭,褚瑞會意,“那就拿進來吧。”
青山小心翼翼地指揮著身後之人,大量藥材被堆放在屋子外間的角落處。
“三皇子,這是紫芝和血珊瑚”,等所有的人將藥材都放下後,青山才從懷中掏出兩個檀木盒子雙手託著恭敬地呈遞給褚瑞。
褚瑞若無其事地接過來開啟,放在鼻尖聞了聞,點點頭,“嗯,吩咐廚房備好浴湯,退下吧。”
“是”,青山早已經不復先前的倨傲;倒是沐九兒有些好奇,這前前後後也不過三四個時辰怎麼這青山就像是變了個人般,這態度,當真是值得讓人深究啊。
“怎麼,有問題”,褚瑞看著沐九兒盯著青山背影的眼神,疑惑地問道。
“沒有”,沐九兒搖搖頭,“既然藥材都不備齊了,其他的事情就都交給你了,對了,熬藥時記得加入三勺這個”,說著從懷中將靈兒給的特地調製用解毒丹和清玉泉水調製的藥水遞給褚瑞。
褚瑞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並沒有疑問,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好久,褚瑞從藥草中抬起頭來,看著洗浴完畢後,青絲披肩的沐九兒,輕輕咳嗽一聲,提醒道,“該拔針了,九兒”。
沐九兒思緒纏繞,一直想著其他事情,褚瑞搖搖頭他就知道會是這樣,從一旁取了乾布輕輕地替沐九兒擦拭著溼發,畢竟他們現在是在盛王府中,四處都是監視的暗衛,沐九兒是女子的事情還是先不要暴露得好,她必須儘快將頭髮豎起來。
“該拔針了,九兒”,運氣內力迅速將沐九兒的頭髮烘乾之後,又取了發冠將她的頭髮梳好。
“哦”,沐九兒仍在想著這雲岫都已經出去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回來的問題,猛然聽到褚瑞的聲音回過神來,“啊,你說啥”,轉頭間看到躺在床上的寶兒,心下一急猛然起身,“啊,慘了,該拔針了!”
看著這樣的沐九兒,褚瑞搖搖頭。
他雖然醫術尚可,但並不通針灸之術,只是靜靜地看著沐九兒將取下來的銀針放到事先準備好的木盆之中,然後用一個玉瓶中的水浸泡著。
旁邊的洗浴間內,青山早已經讓人備好了溫度適中的浴湯,沐九兒抱起寶兒,將茶几上一直溫著的藥汁喂進去之後,這才將寶兒抱到洗浴間內,小心翼翼地擦洗著。
“寶兒的脈相已經舒緩了很多,不用著急”,沐九兒將寶兒放到軟榻上,褚瑞自然而然地抓起寶兒的左手探脈。
“嗯”,沐九兒點點頭,“如果三天之內沒有其他症狀的話,應該就沒有大礙了。”
褚瑞有些不解,可是也沒有多問,他早就知道醫術一道上,沐九兒走得比他遠得多;只是他們兩人,包括別院中的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有些事情比他們想象中要來得早得多。
翌日清早,沐九兒睜開眼,看著旁邊睡得正香的寶兒,在他額頭上烙下一個輕吻,取了床頭的外衫飛快的套上。
“醒了”,雲岫看著沐九兒,唇角微勾。他們兩人是以褚瑞的貼身侍衛身份進來的,自然必須要有一個人守夜,這個人自然只能是雲岫。1
沐九兒點點頭,壓低了嗓音,“知秋那邊事情辦得如何了?”
“那些藥材知秋事先已經收購了不少,我都已經帶回來了,風氏商行的人也都已經談妥,只是”,雲岫突然像是想到什麼,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沐九兒心一沉,難道發生了其他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沒什麼”,雲岫揉了揉沐九兒的腦袋,那風墨給的印信一出,雲州那邊的人必然會收到訊息,那她所希望的平靜安寧的生活,只怕是所剩無幾了。更何況她現在隻身出現在朝歌,一旦動靜過大,軒轅皇室不可能一無所知,到時候蘭州岌岌可危,秦氏一族更是……
軒轅皇室一直都邊城四州忌憚無比,如今有了這樣一個光明正大的藉口突破蘭州,他們又怎麼可能會放棄!
沐九兒抬頭看著雲岫,有些事情他不說她也清楚,當拿出那枚印信的時候她就已經預料到後面會發生的事情,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已經逃避得夠久的了,軒轅皇室,當初陷害秦憶身死的這筆賬還沒跟他們算清楚,既然他們想拿秦氏一族開刀,那她不介意跟他們一起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