嬈一笑。
鼓聲起,玉鉤隔座相傳,秦雅和之前的粉衫、女衫女子相視一笑。很快玉鉤便被送到沐九兒手中,沐九兒早已將靈力運於手掌之上,一個移形換位,玉鉤飛快地送到方恆手中。
鼓聲驟然停下。
“既然這玉鉤到了在下手中,那在下便拋磚引玉了”,方恆轉頭凝視著沐九兒,又看著那擊鼓之人,心中明白了些,一首小詞脫口而出,“秋叢繞舍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
方恆微微一笑,大方落座。
男子與女子中間隔著一個座位的距離,沐九兒瞥到秦雅眼底的那一抹不甘,心中明白,只怕是想讓自己出醜罷了,卻偏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樣手快。
不得不說,沐九兒對秦雅的心理把握得相當到位,第二次鼓聲停,玉鉤剛到沐九兒左邊農事同知家的千金林文怡手中。她選擇了表演,撫琴高歌,看著對面的慕寒情深款款,一曲鳳求凰當真是纏綿哀怨至極。
“林小姐好琴藝”,對面的田公子似笑非笑。
林文怡紅著臉,“田公子見笑了!”
鼓聲再次響起,每次那玉鉤都落在沐九兒兩側距離她不願的位置,一些人所做的詩,實在是讓她覺得有些,呃,不堪入耳。俗話說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做事也會吟,更何況她曾經接受過非常正統的古文教育,雖不自大能媲美李白杜甫,但做兩三首小詩替自己解圍還是能做到的。
其間,這玉鉤落到過那粉衫女子手中,對著慕寒亦是情深款款,“思深含別怨,芳謝惜年催。千里難同賞,看看菊又菲。”
沐九兒搖搖頭,這古代的姑娘們都是這般的大膽的嗎?
最後又輪了幾次,蘭州四同知家的公子小姐都作詩的作詩,舞琴的舞琴,唯有沐九兒一直優哉遊哉,所有的人都非常好奇,此刻以沐九兒為中心,左右五人竟然都沒能倖免,她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反倒像一個異類般。
秦毅看了看天,正準備宣佈結束時,突然對面一名男子起身,“素聞秦家大小姐才貌雙全,不知今日在下可否有榮幸與小姐合詩一首?”
“也好!”,沐九兒一身月牙色長裙點綴著蝶翅和金菊,宛若畫中仙子般微微頷首。
“那由在下起頭,小姐可聽好了!”,徐盛君嘴角微勾。
“請便!”,沐九兒挑眉。
徐盛君看了看遠處的天,悠然道,“天蒼蒼,野茫茫”
“一枝紅杏要出牆!”,沐九兒直勾勾地看著那粉衫女子徐婷婷,意味深長。
“你,小姐怎麼如此粗俗無禮”,徐盛君見沐九兒居然直勾勾地盯著自家小妹,那句話的意味可想而知。
“粗俗?無禮?”,沐九兒嘴角微勾,“這詞千百之變化,小女自認對的押韻而且工整,又何來粗俗之說,至於無禮,小女相信在座眾人皆有眼能觀!更何況,小女並未指名道姓,那角落處的紅杏,不正是搖搖欲墜,意欲出牆?”
順著那纖纖玉手,眾人果然看到牆角處的一棵杏樹,謝謝地靠著牆面,竟然有半枝已經伸出牆外。
徐盛君咬牙切齒,“小姐若非忘了,今日可是菊花節,姑娘這詞可並未代入菊花!”
“公子所題也並未有菊,以天地蒼茫之態做題,小女以為用世間百態作答卻是正妙,若以菊牽強附之,反倒失了公子真意!”,沐九兒不卑不亢,一席話聲音清脆,條理清晰。
徐盛君黑著臉,“伶牙俐齒!”
“多謝公子誇獎,小女當之無愧了”,沐九兒冷冷一笑,抬頭望著那涼亭上的薛遙,咬牙切齒,那妖孽居然會是這一屆賞花節的評委,該死!
沐九兒藉口出恭,尋了個空隙,沿著九曲迴廊一路醒來,滿眼盡是菊花,還有三三兩兩如沐九兒般半路退席的人,當然其中大半都是相會的情侶。
來到一處僻靜之地,沐九兒從懷中掏出剩下的唯一一包梅子,坐在欄杆上,斜倚著身後的柱子,望著天愜意地吃著梅子。
“怎麼獨自呆在這裡?”,一個帶著點點慵懶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沐九兒也懶得回頭,“我說妖孽,薛爺爺不是追著你去青州了嗎,怎麼你突然跑到蘭州來了?”
“呵呵”,薛遙笑得低沉,看著面前隨性的女子,心中柔軟一片,“九兒以為呢?”
沐九兒打了一個寒顫,抬眼望著他,收起梅子,“我還是回去吧!”
“那正好,同路!”,薛遙怎能不知沐九兒這是故意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