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宸晏飛昇時產生的異象,將他們逼出了庭院?
那麼楚承瑛又會去哪裡呢?是不是也是回到他房裡了?
莞嫻一時想不透,只是悄悄捋下鐲子,塞在枕頭下邊。
暖暖的沐浴過後,婢子們給她換了乾淨衣裳,她又歇下了。
她一會兒擔心宸晏和庭院,一會兒又擔心楚承瑛,翻來覆去的只是睡不著。
好不容易捱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她估摸著庭院裡的狂風暴雨應該過去了,便又閃進庭院裡。
裡頭果然已經安靜了下來,宸晏那傢伙,自然是已經不知所蹤。只留下一地的殘花碎草,可以稱得上是滿目瘡痍。
她辛苦侍弄的菜地和木瓜樹都化為烏有,還有那些極美的花草……
小壞龍,你說你飛昇就飛昇好了,還整出那麼大動靜來幹嘛?展現你的龍氣側漏嗎?!
之前情勢緊張她來不及細看,如今仔細清點了下損失,她頓時心疼得要死。
對了,還有她的銀票和首飾!……那可是她的全副身家啊!
原以為這地方很靠譜的,誰知小怪龍給她整這麼一出。
她趕緊奔到竹屋的原址,在廢墟之中劃拉著,試圖尋找她的珠寶匣子。
宸晏啊宸晏,你給我小心點,如果我的財產不見了,我非扒了你的龍皮不可!
她一邊找一邊暗暗咒罵著。
找了大半個時辰,她終於從泥濘中翻出了她親愛的匣子。
開啟瞧了瞧,見上層的珠玉沾了些水和泥,下層的銀票地契雖有些溼潤,但還是好好的躺著呢……她大大的鬆了口氣。
在飄著殘荷的蓮花池裡洗了手,她抱著匣子回到閨房,將東西藏好,一直提著的小心臟才算放下了一半。
另外懸著的那一半,當然就是擔心楚承瑛。
聽見外頭的腳步聲,她知道下人們都起身做事了。她喚小桃進來為她梳洗更衣,又囑咐她去慶侯府探望時,不必再提鐲子的事。
洗漱過後,用過早膳,她與瑞嫻二人照常先去給老太太請了安,然後去北堂向母親請安。
可是在北堂院外,卻與楚承瑛不期而遇。
“舅舅早。”姐妹倆連忙躬身請安。
楚氏聞聲,匆忙的從屋裡出來,見了楚承瑛,顯示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見他除了臉色有點兒蒼白,其他都一切如常,便連忙請他進屋坐下:“你傷還未好,怎麼就出來了?還來得這般早。”
“昨日勞姐姐、姐夫掛心,今日特來報個平安。”他含笑回答。
莞嫻知道這話也是說給她聽的,便抿唇笑了笑。
“哦,對了,三姑娘,多謝你的鐲子。”他說著,將一個錦布裹著的東西遞給她,瞧那輪廓,裡頭確實是鐲子。
“您客氣了……如今見您安好,咱們都高興得緊。”她連忙伸手去接。
在錦佈下,她的手指與他輕輕一觸,又極快的分開了。感覺到他指尖的溫度,她不自覺的分了神,頓了頓,才將用錦布包著的鐲子接過來。
她送過去那隻銀鐲子已經回到她身邊,這裡頭的肯定不是她那隻,因此她也沒開啟來看,將東西連同錦布一塊兒收進袖中。
雖然有許多話想要說,卻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她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只是安靜端莊的坐著,聽他和楚氏閒聊。
而楚承瑛,也沒有再看她。
瑞嫻瞧了瞧楚承瑛,又看了看莞嫻。
見姐姐不經意的揪緊了衣袖,她眼中閃過一絲迷惑。
楚氏見五弟無事,神色十分歡喜,問了問他受傷的來龍去脈,囑咐他好好歇息養傷。楚承瑛一一答應了,稍坐了一會兒便告辭。楚氏知道他有傷在身,沒有挽留,又叮囑了幾句便讓人恭送他。
莞嫻姐妹目送他出門之後,也退下了。
莞嫻回到自己屋裡,迫不及待的從袖中拿出他還回來的東西來瞧。
揭開錦布帕子,她眼前一亮。
裡頭是一對金光閃閃的鐲子,上頭鏤刻著精細的龍鳳吐珠圖案,還有點點石榴花點綴其間,鐲子裡側還刻著篆書的福、祿、壽、囍字樣,做工十分精緻,這分量嘛……也不輕。
她把玩著鐲子,眉開眼笑。
雙喜龍鳳金鐲,這是聘禮中必備之物,他送這雙鐲子給她,是許親之意麼?
她心裡的甜意盪漾開,就像喝了幾碗加蜂蜜的蓮子羹似的。
這庭院裡一團糟,真不知該如何整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