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一愣,不愛聽?當時讓你帶話時你不也沒說什麼?你當時怎麼不說這是敷衍?她心裡頭又煩又亂,面上顏色就有些不好看起來,“四皇子說的小桃不明白,我實話實說而已,何為敷衍?請四皇子明示。”
風湛然明明聽著她這話裡有扎刺兒的意思,偏就在字面兒上找不出一點兒毛病來。看著小桃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冷靜樣子,他忽然覺得有趣兒,原來她惱了的時候也有扔歪話兒的小脾氣?自己原以為她一慣是那副笑呵呵的好脾氣。
“你既這樣說了,我也不再問了,”風湛然瞧著她有些緩和的神情,淡然一笑道:“橫豎你自己怎樣想的你自個兒最清楚,我只是提醒你一句,我和七弟同為皇室子弟。他的爵位更是在我之上,我若是有逃避不了的責任和義務,他更是比我多著十倍,怕是更不好相與的?”
這話什麼意思?聽起來好象她樂小桃跟風翊宣有什麼似的?意思就是暗示她要一碗水端平唄?別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州官是七王爺?這百姓是四皇子?還要暗示一下若他四皇子做不到的事情,七王爺做起來更是難上加難,誰叫人家是王爺身份,規矩更多呢?
小桃看了看風湛然笑了:“四皇子,人都說‘丹可磨而不可奪其色,蘭可燔而不可滅其馨,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金可銷而不可易其剛’,我樂小桃雖是平凡女子,但為人處事也有自己的原則,我說過的話絕不因人而異。若四皇子覺得我只是用這藉口來敷衍你,而有針對其它任何人,那就是您太多心了。”
不鹹不淡的幾句話,卻讓風湛然還不回話來。水榭亭裡充斥著一股緊張的氣氛,雖看不見摸不到卻能感覺得出來,猶如一根緊繃的琴絃,一觸即發。小桃明顯感到了一種巨大的壓力,她知道那是來自這位皇子身上,那是種與生俱來的強大磁場也是種高高在上的氣勢,讓她覺得有點不舒服。
他可能從沒有被女子這樣面對面的拒絕過吧?也應該不會有女人會拒絕這樣一位地位尊貴,品貌出眾的男子吧?只是她樂小桃不是這個時代的女人,她不喜歡象貨物似的被挑中,然後就打上某人的標籤。這讓她想起蓋上了檢疫印的生豬肉。她知道在這裡她的身份低微,換了別人能被皇子看上就算做個小老婆,也會欣喜若狂的吧?只是她是樂小桃,不是別人,她有她的底線和原則,不容任何人觸碰。那種攀高枝兒平步青雲的心態,她從來沒有過,所以她也不羨慕。
而且,最重要的問題是,她明白自己對風湛然的感覺。她是喜歡他,但她不愛他。喜歡,可以做朋友做知己,但只有愛,才可以做戀人做夫妻!就象她和蕭十一,互相單純的欣賞和喜歡,鐵哥們兒似的情誼多好。世間的感情分好多種,不是隻有男女間的愛情這一種。
她承認,風湛然會帶給人一種愜意和隨意的感覺,他無意中散發的溫柔,喜歡他淺笑時眸中溫潤的光澤都非常吸引人的目光。她喜歡看美麗的人,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那是一種對美麗事物的欣賞和贊同。但這種喜歡,卻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正在兩人相對著,不知該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個聲音打破了沉默:“你們兩人怎麼回事,站在這裡大眼瞪小眼的,莫不是在看相麼?”
是雲平郡主的聲音。小桃心裡先念了一聲阿彌託佛,轉頭看向雲平郡主。只見她換了一身輕薄質料的衣衫,手裡還拿著一柄團扇,輕輕扇著風。眼睛在她和風湛然身上溜來溜去。
小桃見雲平郡主神色如常,心裡感激她回來的恰是時候,給自己和風湛然解了圍,哪裡會浪費這個機會,一伸手將雲平郡主手扯住,笑道:“郡主,我今日來除了賞荷外,目的就是為了給你畫像的,這會子趁著日頭不毒,咱們趕緊畫了出來,省的過會該曬著了。”
雲平郡主聽她一提,來了精神,笑道:“那我該坐哪裡好啊?”
小桃一指石桌邊鋪著錦墊的石凳道:“郡主,你坐這裡就可以了,讓四皇子坐在你對面,你只管與四皇子說話聊天,只要保持個大概的姿勢不要動就行。”
說著,將畫架子支起來,便坐到對面去了。
雲平郡主已不是第一次讓小桃畫像,雖以前也有畫師給自己畫過像,美則美亦。但卻不象自己,倒象是那種千篇一律古畫上的侍女圖,意境韻味雖好,卻不寫實。後來無意中提起知道小桃也會畫畫,便讓她畫了一張自己的小像,結果就象是在模子裡印出來的似的,半分不差。
如今她手裡已有了兩張小桃給她畫的小象,一張是冬天裡以紅梅為背景的,一張是春天裡以梨花為背景的,如今這副荷花為背景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