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住的突突跳著,頗有些心神恍惚的樣子。她雖然手裡拿著那繡了一半的荷包,卻不曾繡得一針,只是坐在那裡直直的望著窗外發愣。
小容瞧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上前道:“小姐,想是你繡花累著眼睛了罷,還是別做了歇會子罷。”
蘭茜便將手裡的荷包放下,讓小容在旁邊小書格子上取下本書來翻看,豈知也是翻了兩頁便看不下去了,眼睛雖說是盯著書頁的,但是那書上究竟是些什麼字,自己卻是毫不知道。她抬起一隻手撐住了自己的頭,在那裡沉沉的就想了起來。
自從昨天樂武將她從水裡救出來的那一刻,蘭茜就覺得自己心裡多了個人。這件事情她不敢跟任何人講,自己應當極力來掩飾住的,怕是讓人瞧了出來會笑話她心猿意馬。可是方才聽小桃說樂武因為昨日著了涼病了,她便心裡七上八下的不安穩。也顧不上能露出破綻給人發現了。她本想著繡繡花看看書本轉移一下注意力,讓自己不要再想下去,無奈是無論如何自己是控制不住了,只要自己靜止一時片刻。那樂武的模樣就不停的從腦袋裡反射出來,弄得蘭茜心亂如麻。
她正在這裡想著心事,就聽外面蘭老爺的聲音連叫了幾聲,那聲音很是嚴厲,蘭茜知道這是父親來探望自己了,便整了整頭髮,各處都檢點了之後方出來迎了父親進去,規規矩矩的站在下首,等著父親訓話。
那蘭老爺從得知女兒投水還是第一次來探望,用那嚴厲的眼光上下打量了女兒一番,問道:“你今天怎麼樣了?可好些了?”
蘭茜正眼瞧了父親,略微點了一下頭,也不說話。蘭老爺方才在窗外就瞧見女兒坐在那裡心神恍惚的樣子,這時又見她悶悶的一副不愛搭理的樣子,不由得有些生氣,就道:“你到底是怎麼了?你看看,這花也不繡,書也看不下去,你自己整日裡都想些什麼東西?”
蘭老爺這幾句話其實是出於無心,隨口問問的,但是蘭茜方才正想著樂武的事情,所以這幾句話不免打到她的痛處去,以為是露了馬腳,讓父親看出自己胡思亂想的心思,便更不敢亂說話,只低聲道:“沒怎樣,只是頭有些暈。”
蘭老爺皺了眉望著蘭茜道:“身子沒好就好生養著。巴巴的做這活計給誰看,家裡還指望著你繡女紅貼補家用麼?你寧可多讀幾本女書,通通道理。”
蘭茜這才明白,父親原來並不知道自己的心事,於是苦笑著點了點頭道:“爹說的我記下了。不過是昨日裡著了些涼,今天身子有些沒有勁,過幾日就沒事了,爹爹儘管放心。”
蘭老爺嘆口氣道:“我方才瞧你神色不定,倒以為你犯了什麼事?不是我要說你,你這孩子確實太倔強了些,象是昨天你投水的事情,若不是有人救了你你這會豈不.....哎,你這脾氣象極了你母親,絲毫吃不得虧的,你一個女孩子家脾氣這樣硬氣將來到了婆家不是要受氣麼?”
蘭茜聽得婆家二字,便勾動了心事,當下梗著氣兒頂了回去,道:“爹爹請聽女兒一句話,往後再莫提什麼親事二字,前面兩件親事都是由陳姨娘攛掇的做的,女兒倒不知道她安的是什麼心?也是我不爭氣。竟只想著一死了之,也不願當那沖喜的嫁娘和混痞子的老婆。女兒昨日一夜已想清楚了,我的親事絕不能讓陳姨娘插手,就是爹爹也逼著我,我頂多逃回老家去,到咱們族裡長老面前訴訴委屈,到那時候兒,只當爹爹白養活了女兒一場也就是了。”
蘭老爺聽了女兒這一番表白,頓時愣在當場,他沒想到女兒昨日沒死成,今日怎麼突然變得硬氣起來了,這分明是對自己格外不滿的表示,於是指著蘭茜怒道:“你如今大了,翅膀也硬了,竟然拿起族長來威脅我,這就是你當女兒的孝道麼?天下婚姻都是父母做主,你還想自己找婆家不成?那陳氏是你繼母,你一口一個姨娘,眼裡可有長輩麼?”
蘭茜冷笑道:“爹爹別惹我發笑了!陳氏是哪一門子的繼母?她一個ji院裡出來的下流女子,憑什麼做我們蘭府的女主人?爹爹當我不知道麼?你當初隱瞞了族裡長輩們說她是良家女子,否則族裡可會答應她來我們家裡當家作主?一個姨娘身份頂天了!我那時年紀小,也不好插嘴說父親你的這些事情,以為相安無事也就罷了。誰想到她得寸進尺,隱瞞著賤籍的身份頂著蘭夫人的名頭,整日裡作踐我,我一忍再忍,誰知她就步步相逼,到了這時候竟逼得我想尋短見。我如今已是死過兩回的人了,還有什麼能嚇住我?你告訴她。以後休要招惹我,她過她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若是她再來無端生事,休怪我不顧爹爹的面子,也要將她過去的來歷揭個底兒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