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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見是個得不償失的法子,不妥。”

“得不償失自然不妥。”慕容軒的拇指和食指捏著碗沿,隱隱可見肌膚下繃緊的青色血管,他頓了頓,卻沒再說什麼。

“其實事情還沒到最糟糕的那一步。”鄭伯心生隱憂,不動聲色的勸慰道:“門主不如先稍作休整,待風左使回來再做定奪。”

鄭桓宇忙跟著附和:“屬下也認為……”

話沒說完,但見慕容軒一揚手,眨眼功夫,將一碗藥汁喝得涓滴不剩。

祖孫倆目瞪口呆。

慕容軒咂咂嘴:“味道真不怎麼樣。”

“門……門主……”行川長老也懵了:“你這是……”

“最安全的法子,就是我先服用這有毒的解藥,再替她推功過血,一來兩相中和,二來我也可以控制解毒的過程,不會過量。”彷彿事不關己,慕容軒的語氣很平靜,甚至有些釋然。

鄭伯又驚又急,脫口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此一來,你勢必先替她受過百毒相剋之苦,還要損去大半功力!北陸六千輕騎滯留南淮腹地,你身為主帥,怎能掉以輕心!藏經閣半數以上的長老也還未得知天義門主就是你慕容軒,你倒先廢去半身功夫,到緊要關頭憑藉什麼力壓群雄!”

“不用你說,我都明白。”慕容軒一反常態的沒有動怒,淡然道:“但我能怎麼辦?從開始攻打宜都就是錯,父王召我回京當眾鞭笞,是我從小到大未受過的恥辱,我當時想著,只要能找到她,再怎麼著我也認了。如今好不容易讓我得償所願,若是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那我之前所做的也都是白費,我辦不到。”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辦不到。

眾人啞然無語。

沉默片刻,行川長老率先起身告退,順便打了打圓場:“老夫這就與允昌長老分頭行事,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裡備齊解藥。” 他見慕容軒神色有異,知道是藥勁上身,又囑咐道:“門主如有不適,萬不可強撐,必要時可先用內力逼出部分毒素。桓宇,你立即命人備好藥池,今夜子時便可啟用。”

慕容軒略略頷首,待到房門合上,這才重新坐回沉璧身邊。

指腹輕撫過她的臉,唇畔綻開一抹淺笑。

罷了,先淪陷的便是輸家。縱是註定因你萬劫不復,終歸是我心甘情願,誰讓我先對你卸下心防……

子夜,月上中天,營帳內臨時搭建的藥池水溫並不高,薄薄的單衣難擋寒意,慕容軒將沉璧抱坐在懷中,用匕首劃開兩人手腕,傷□疊,緩緩浸入藥湯,提氣運功。

疼痛漸遠,意識存在的那一刻,他與她是如此的接近,血脈交融,生生不息。

昏睡的女孩喃喃夢囈,蒼白的小臉毫無生機,他低下頭,溫柔的親吻著她的額角:“別怕,有我。”

五天五夜的肌膚相親,只隔一層輕紗,他並未生出半點旖旎之念,一心一意,只盼著她能儘快醒來。

山谷空曠處,松濤陣陣,劍影蕭蕭。黑衣男子不知疲倦的練著劍,深秋的夜晚,汗水溼透層層衣衫,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將滿腔怒火悉數瀉出。本是極精妙的劍法,到後來卻變成毫無章法的劈砍,枯葉卷著泥土雜亂四濺。

“我以為,你應該覺得這是件好事。”一個鬼魅般的人影站在暗處,甕聲甕氣的說話。

“好在何處?”秀美的眼眸中折射出寒光。

“玄宗秘法,推宮過血,沉璧必然無甚大礙,而他卻因此折損去半身功力,這些難道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我說過,我想要的一切,絕不以沉璧為交換。”

“他並沒向你提出什麼要求,他甘受牽絆,難道你還取之有愧麼?”

黑衣男子半晌沒能答話,持劍的手越握越緊,骨節泛白。

驀然揚腕,嘯風撼空碧,沿途樹木被齊齊腰斬,劍身沒入一株百年老松。

他手掌翻轉,嘯風刃受內力吸引,陡然折返,剎那間,百年老松轟然瓦解成碎片。

“程競陽!”他似要將這三個字嚼碎了嚥下,咬牙道:“輪到你還債的那天,我絕不會讓你了斷得這般痛快!”

第六天,沉璧終於醒了,只覺自己又像大病過一場,全身說不出的癱軟,手腕上還多了一道類似割脈自殺的傷口。沉非對此的解釋是慕容軒救了她,別的也不大願意多談,被沉璧問緊了,便找藉口躲去練兵場。

生病了必定請來過大夫,沉璧以為他在氣惱自己謊稱懷孕的事情,便不大好意思往槍口上撞,實在難耐好奇心,她去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