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巴蜀境內就偏了方向,直闖山賊窩,幸得青城弟子營救,青城掌門與我略有交情,認得我的信物,便差人將她倆送至我的住處。其中一個跟你哥哥來了宜都,另一個回了建安。”
沉璧點點頭,默想了許久,輕聲道:“你在南淮的勢力,還遠在六千輕騎之外吧?”
她其實沒指望慕容軒作答,可是,他並沒有迴避。
“莫非你以為南淮主帥按兵不動是仁慈的表現?”
“我只是覺得你應該抓緊時機退守北陸,入冬以後,你的軍糧儲備支撐不到來年。”沉璧承認自己有私念,但她說的也是實話,戰爭是歷史的主元素,她不想拿所謂的和平論自欺欺人,慕容軒失利在先,縱然可以一拼,也未必落得到好處。
“有些事,不是我能說停就停的。哪怕前方真是一條不歸路,我也只能盡力讓自己活得更久一點。”慕容軒撩了撩沉璧額前的碎髮,指尖若即若離的滑過她臉畔,出神的凝視良久,微微一笑:“如果你是在為我擔心,我很高興。”
不等她再說什麼,他扳過她的肩,將她推進帳篷:“進去休息一會,沒事別出來,到處晃得我頭昏。”
“你……”沉璧忍不住探出腦袋:“你該不是正好看公文看得無聊,故意拿我尋開心吧?”
“你說呢?”藍眸閃了閃,慕容軒似真似假的反問。
“嗖”的一下,沉璧的腦袋飛快縮回去,空留帳簾輕晃 。
身在曹營
被慕容軒一攪合,沉璧根本靜不下心來細想什麼,她料到沉非還會來找她,而自己能不能粉飾太平還說不定。在帳篷裡煩躁的踱了幾圈,她打算先去看看青黎。
宜都集市不大,而青黎的漂亮又很引人注目,幾家客棧挨個打聽過去,沉璧很快找到了地方,她踮著腳,小心翼翼的踩過一段頗有年歲的木樓梯,停在左側的房門前。
正欲敲門,房間裡傳出隱約的爭執聲。她以為弄錯了,忙抬頭辨認房號,斷斷續續的對話飄進耳中。
“……你要我再說幾遍?他若是真在意你,便不會任你留在這兵荒馬亂的地方……你先回鎮江,他若有心,總還是會去找你!一個女孩子家流落在外,人生地不熟,叫爹爹怎麼放心?”
沉璧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栽下樓梯。她不敢相信青墨竟還在宜都,可那分明就是他的聲音,淡定如他,居然也會發火。
雖是無意撞上,但偷聽別人的家務事總不大好,沉璧正想轉身,青黎的哭腔驟然爆發。
“你任性了這麼多年,怎麼就不允許我任性這一回?你只道爹爹不放心我,可曾想過他常因你睡不好覺!就連他都聽說了你連誅九大幫派掌門的江湖傳聞,生生為你愁白了頭!你有自個的天地要闖,他從不攔你,除了希望你遠離仇殺紛爭,就盼你娶一房媳婦好生安個家。而你呢?你絲毫不懂他的苦心,對夢晴愛理不理!她從小就喜歡你,你卻對她說你心裡早有了人!若真有,你怎麼又說不出個名兒?”
沉璧懵懵的佇在陰暗的樓道里,心頭酸楚無比。這時,破舊的木樓梯又開始“咯吱”作響,似有人上樓,房間裡一時沒了動靜。
沉璧不及避讓,腰間陡然一緊,她的脊背緊貼上一副結實的胸膛。
再熟悉不過的懷抱,來人將臉埋進她的肩窩,一聲長嘆,觸動心絃。
“沉璧,真的是你……我想你了。”
簡簡單單甚至有些孩子氣的呢喃,卻因著嗓音的沙啞與哽咽而渲染出無盡的憂傷。
那憂傷蔓延過意識存在的時間與空間,沉璧垂下眼簾,臉頰潮溼一片。
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一張柔軟的唇循著淚痕,慢慢覆上她的唇。
情烈如火,心被淚灼熱,三生石上續前緣,誓言紛然如昨。
她情不自禁的抬起雙臂,勾纏著他的頸項,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用來索取他的氣息。
“我也想你,你永遠不可能知道,我曾有多麼想你……”
忘川河岸開過一季又一季的曼殊沙華,千年風霜,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終究等到了相見的這一刻。
不知過了多久,程懷瑜圈住沉璧的手稍稍鬆了些,他摩娑著沉璧的臉,神情猶帶迷離痛色: “你說我們不可能分離,難道,都是騙我的麼?”
沉璧搖搖頭,又一串清淚滾落杏腮:“我沒有騙你,可是……我會盡量說服沉非,但你不要再留在宜都。”
“如果我執意不走,你是不是又打算另想法子刺激我?”程懷瑜勾起唇角,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