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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自己身在何處。

外面好像下起了小雨,掃在草木瓦房上,沙沙作響。不知為什麼,他的血液竟隨著清冷雨聲變得冰涼。這下,才是真正醒了罷。

有時候很懷疑,他是不是真擁有過一個適合相互取暖的人。割捨掉曾經的天真、信賴和夢想,忍著疼痛,用血肉一點點築成高坐明堂的帝王,本以為只要有她在旁邊,只要她還在,就可以一直堅持下去。然而,她卻狠心斷了他最後一絲念想。

世間本無雙全法,擁有了天下,便再也換不回她嫣然一笑的芳華。

可是,他怎麼捨得放開手?無望的愛情纏繞成毒藤,生出幾近窒息的執念。

睜眼到天亮,雨仍在下著,溝渠水流湍急,吵得人心煩。

小猴子捧著朝服,隔著屏風輕喚皇上,見他沒應聲,又縮手縮腳的走到門外。

“皇上今日不早朝,通知大臣們散了吧。”

“那……賢王怎麼辦?他從昨晚就在御書房外等候皇上。”

“我自會稟告皇上,不過,卻不能保證皇上一定會宣見。”

“賢王剛剛大破寧古關,擊退北軍三百里,眼下趕來大約也是為大興增援,耽誤不得……”

“行了行了,再十萬火急,也得先等萬歲爺醒來不是?噓,小聲點,裡邊有動靜……”

懷瑜翻了個身,繼續睡了。青墨的來意,沒有誰比他更清楚。

什麼事都可以商量,只此一件,斷無餘地。

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似乎就要淹沒整個皇城。

傍晚,他站在寢宮窗前,敬事房主管捧來一隻朱漆木盤,裡面整齊碼放著綠頭籤牌,上頭寫著所有的妃嬪名號。

他的目光遊移半晌,沒有動,轉而看了看小猴子:“帶她過來。”

小猴子心領神會,一溜煙的跑了。

雨幕漸沉,似乎等了很久,才等到一個撐著紙傘的單薄身影。

白衣嫋嫋,拂過滿庭落花,無論怎樣努力,始終看不清她模糊的臉。

胸腔似有水柱筆直上升,就此停住,他跌坐回龍椅。

“吱呀”一聲,門開了,潮溼的水汽撲面而來。

雪膚,黑髮,星眸,美得如夢似幻,卻像極了一個出沒在暗夜的幽靈。

她說:“你找我?”

時光驀然被抽空,她平靜得好似一次再尋常不過的晚歸,而他,一直都在等她。

“璧兒……”誰的嘆息幽幽飄散,牽扯出埋藏最深的痛。

她彷彿什麼都沒聽到,輕飄飄的站在那裡,眼神淡漠。

他恨極了的淡漠。

飛快聚攏渙散的心神,他伸手取過早已涼透的茶,灌了一口又一口,方才聽見自己的聲音恢復如常:“韓青墨勝仗請功,在殿外跪了三天三夜,只求朕放了你。你說,朕是應還是不應?”

她聞言一慟,面上卻不顯分毫:“不應。”

他銳利的眸光閃了閃:“當真?”

“橫豎已經浪費了許多錢糧養一個閒人,為何不在關鍵時候派上點用場?”淡紅唇角勾了勾,她的笑全無暖意:“我聽說北陸要求和親。”

“原來你還惦記著。”忍了又忍,茶盅放回桌上的聲響還是有點大,他竭力控制語速,慢悠悠道:“你可打聽清楚了?你要嫁的不是慕容軒,而是他年逾五十的父親。熹帝向來縱慾無度,夜御數女,這般委屈,你也受得了?”

言語之中明顯的威嚇之意,只想滅了她離開他的念頭。

不料她猛地抬頭,點墨般的眸子盈盈楚楚,不容他多想,她俯身一跪:“盼皇上成全,沉璧願為國分憂。”

他當即愣住,待到反應過來,俊顏徒然一沉,刻薄的話語脫口而出。

“那你也得先學會如何取悅男人!”

“皇上明察,”她並未動怒,眸光微轉,媚眼如絲:“會不會與想不想,區別很大。”

“你叫朕如何察?”他眯了眯眼,強壓著怒火。他險些又忘了,這女人一向都很有挑撥他底限的本事。

她沒說話,蓮步淺移,素手輕拂。羅裳滑下香肩,盤繞於如白玉凝脂的臂彎間,藕荷色肚兜連著底裙,曼妙身姿引人遐想。

他呼吸一滯,她的手撫上他的胸膛。她踮起腳,溫熱的唇輕輕含住他的耳垂,著力一吮。

他觸電般扭頭避開,耳根頓時灼熱。

“你不要逼朕做讓自己後悔的事。”他的目光不敢在她身上停留。

她不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