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這麼一直欺騙他了,長痛不如短痛。
腳好疼、好痛,可涵在路旁人行道上的椅子坐了下來,揉揉痛到發麻的小腿。
有一滴、兩滴的雨珠落到她的頭髮上,她抬頭望著墨黑的天際。下雨了,臺北盆地永遠是這麼多雨,就像她的心,永遠有解不開的死結……
可涵不在乎越來越粗大的雨,她由皮包內拿出手機。
她一直很想打電話給詹宜學,但,一回想起他離開咖啡館時那氣沖沖的模樣,她想,他可能需要一些時間來冷靜冷靜。
都這麼晚了,還是撥個電話給他吧。雖然她不愛他,但她衷心地把他當成兄長般關懷,不願見他受苦。
撥了詹家的電話,響了兩、三聲後,詹母接聽了。“喂,哪位?”
“詹媽媽,我是可涵。請問學長……學長他在家嗎?”
“可涵啊?”詹母的聲音很威嚴也很不滿。“宜學他在啊!奇怪,你們下午不是才見過面嗎?為什麼我兒子一回家後就臉色鐵青,誰也不理地把自已關在房間裡,連晚餐都不肯吃?你是不是又跟他吵架了?不是我說你,可涵,女孩子的脾氣不要太壞,別一天到晚耍千金小姐的脾氣……”
她喋喋不休地罵著。在她的想法裡,任何人跟她的寶貝兒子起了爭執,絕對都是別人的錯,她的兒子不會有半點錯的!
“詹媽媽,對不起……”
“你要跟宜學說話嗎?”
“不、不用了。”到了這個地步,她還能說些什麼呢?只要知道學長平安在家就好了。
“那我掛電話了!”詹母連“再見”都懶得說,“啪”地一聲就把話筒掛上。
“嘟嘟嘟……”可涵茫然地聽著單調的聲響,也跟著收線,把手機收入皮包。
可涵仍怔怔地坐在原位,任豆大的雨珠打溼了她的發、她的臉、她全身的衣服。
她不在乎大雨的冰冷,因為她的心已飛到一個很遠的地方,一個很遠卻很甜蜜的回憶裡。
那個夜裡也是這麼冷,不,比現在更冷更冷!但,偎在樓少駒的懷裡,她卻覺得有個小火爐在身體內不斷地加溫、加溫……
她想起他狂妄飛揚的眉、他令她失神的笑容、他的豪邁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