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打著祝壽的旗號送禮,衛青就是想拒絕也不好開口!
衛青無奈,只得連擺三天宴席,相請相還。
第一日,兩處席面,外面大廳正堂,請的是在京的王公貴胄,侯爵大員們;裡面秦織的內院正室,請的是王妃公主,誥命夫人;第二日,請衛青在軍中的各級將領和家眷;第三日才請衛家各色親眷。
一時間轟轟烈烈衛府上下忙了個馬不停蹄。
衛青雖不喜交際,但事情逼上來了,只好照樣迎送打理;好在公孫賀和公孫敖過來幫著,也兀自忙得滿身大汗。
內裡秦織更是忙到十二分,要迎來送往,又要打理家事,還有請客回禮的逐項事務,好在衛君儒和衛少兒見此情況也回門相助,才算嚴整。
這幾日,衛府上下全部張燈結綵。大門中門儀門幾重大門全部大開,皆用紅綢結了斗大的綵球懸掛;夜裡便是一色紅亮的燈籠,猶如一條金龍似的。正廳大堂上,一個巨大的金箔“壽”字,在兩邊十二盞枝形巨燈的照耀下耀眼生輝。
正壽日這天,不僅帝后皆有壽禮,連王太后都有頒下壽禮來,衛氏滿門受寵若驚!
那酒筵也熱鬧非凡。
第一日倒還好,到得第二日宴請軍中諸將士時,來的人實在太多,以衛府之尊,規模之大竟然坐不下了!沒奈何只有將正堂外兩側廂房的門窗皆下了,才將酒席擺下。
——皆因衛青在軍中甚得人心,上下各級將領都十分欽服,道賀的便十分的多。且他性子謙和,愛兵如子,便是下級軍士也多有三個五個的湊錢買禮道賀,不過這些人往往自量身份,送禮之後便偕行離去。
繞是如此,衛青便已經無法□接待,便只得委託了霍去病專門負責此事。這霍去病今年一十六歲了,生得俊秀非凡,他雖然性子倨傲,但是,得舅舅教誨囑託,倒也彬彬有禮,待人接物十分妥帖。衛青倒鬆了一口氣。
第三日,宴請衛家各色親眷。
衛青從來沒想到衛家的親眷會有這麼多人!
花團團錦簇簇各色人等,遠的近的各種關係,認得的認不得的,有的連衛老夫人都說不上名字來。這些人個個滿面笑容,似乎都對衛家人十分熟絡親熱。
衛青發現,有許多都是朝廷官員,其中穿五品以上官袍的就有好幾個;更不用說那些七品八品的小官吏了。
“怎麼我當騎奴那會兒不知道我們有這麼多親戚?”衛青嘲諷地想到。但是轉而一笑,這不過是人之常情而已!
慢慢地,在迎來送往之際他的心開始漸漸沉下去,一種原來就有,他一直想忘卻或者忽視的的東西漸漸無比清晰——不管他主觀上願不願意,他的榮寵,確實是整個衛家的!
忽然之間,衛青看著那一張張的真心的,假意的;討好的,喜悅的笑臉開始覺得口中微微的發苦。
門前儘管車水馬龍,堂下儘管高朋滿座,衛青從來沒有比現在更深刻地認識到姐姐衛子夫說的話:“我們兩個,就是衛家的前途。”
“如果衛家敗了的話,那麼這些來拜賀的腳步,也許就是迫不及待想踩上來的吧?”衛青苦笑著想。因為迎接客人笑得過久,那笑容有點僵硬,也有點酸澀。
其餘的衛家人,沉浸在忙亂的興奮和驕傲中,沒有人象他一樣的想,包括秦織,包括衛君儒,衛少兒,公孫賀……
好不容易才算做完壽,家裡頭又亂著收拾,指揮下人家僕又忙了幾天。連一直興奮高興愛熱鬧的衛老夫人都忍不住說了一句:“瞧這壽過得,好累人!”
一家人終於可以坐下來歇歇,在衛老夫人的正堂裡,一家子聚在一塊兒。
鋪著絳紅雲氈,華美錦褥的起居榻上,白髮蒼蒼的衛老夫人斜倚著一個雲龍捧壽藍底繡金的大引枕,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她的背後,外孫霍去病輕輕幫她捶著背。長孫衛伉乖乖地倚在她身邊,看著不斷在榻上折騰的衛不疑!
在下面,秦織和衛君儒,衛少兒幾個女人跪坐在右邊,大家談談說說,揀著老人家愛聽的講,果然衛老夫人更是高興。
霍去病心不在焉地聽著,心思卻在外屋。
外屋衛青和公孫賀,陳掌幾個男的在一起喝酒聊天。那種低沉的男性的嗓音嗡嗡地響著,聽是聽不清的,不時可以聽得見一兩聲爽朗的笑聲,霍去病心中毛抓抓的。
他本來就想跟著家裡的男人們在一起,可是,衛老夫人愛孫子,去病自小在她身邊長大,更是她的心頭肉。因此上便叫他在自己的跟前好好待著。那霍去病心中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