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周用才的幾個手下察言觀色,趁著把老頭拉開的時候裝作無意,在他身上搗了幾下。疼得宋老頭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搜尋最新更新盡在
“警察同志,他就是一個瘋子!瘋了好多年了。剛才他說的純熟造謠!您們可不能因為一個瘋子的話,就對我有什麼看法啊!”周用才趕忙抽出一張面巾紙,擦拭著臉上的泥土和血跡。
“放心吧,人民警察為人民,我們絕不會放走一個壞人,也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小馬插嘴道,他剛從警校畢業,把學校裡教的大套大套的套話搬了出來。
羅民維皺了皺眉,蹲下身,將宋老頭扶起:“老人家,你知道什麼線索儘管說出來,我們會為你做主的。”
“青天大老爺啊!俺可給您盼來了!俺都這麼大年紀了,按道理也沒啥可牽掛的啦!可是俺實在咽不下去這口氣啊!俺娃前些年到外面打工回來,說是把老屋子拾掇拾掇,結果也不知道怎麼挨著周用才的事,說是佔住他家宅基地了。那老房子,俺解放前都住在那,怎麼能忽然成了他的宅基地了?窩嶺村一多半都是姓周的,俺們也鬥不過他。一家三口被趕到村邊的窩棚裡面住著,那時候正是冬天啊!俺孫女年紀小,凍得滿臉青紫,渾身打抖,鼻涕眼淚流得哪兒都是。後來就發起燒來,在過年那會兒就死了。俺兒媳婦心眼小,當時就瘋了。天天抱著閨女的衣服在那傻笑。”宋老頭說到這兒,才淚流不止,泣不成聲,過了好半天才止住。
王會感覺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別過臉偷偷拿袖子擦淚。正看到陳小娜的太陽眼鏡下面兩行清淚流出。
就連羅民維這樣鐵打的漢子,肩膀也是微微抖動。
“俺兒脾氣犟,帶著瘋媳婦去城裡告狀。結果到哪都被人攆回來,還被人家說成瘋子,又打又踢的。俺說‘兒啊,實在不行,咱就認個聳罷,胳膊還能擰過大腿不成。’俺兒說:‘爹,咱又沒做下虧心事,是共。產。黨就總有個說理的地方。’俺想想也是,這天下都是共。產。黨的,還能讓這些地主惡霸反了天去?後來俺兒就又拉著瘋子媳婦上訪去了,他說村裡不管去鄉里,鄉里不管去區裡,區裡不管去省裡,實在不行就去京城告御狀!從那之後,他就在也沒回來。”
“俺等啊,盼啊,兒子一年都沒回來。俺兒最孝順,有個啥總想著俺,逢年過節就是爬也肯定爬回來。俺這一想,不對頭啊,肯定是被周用才給害了啊!他為啥害俺兒子,他這是怕了啊!這世道上肯定還有青天在啊!俺兒沒了,俺就拄著柺棍去替他告狀!到了城裡才知道,那衙門口都是向錢開。俺一報名字,那些幹部頭頭們就開始甩臉,讓門衛給俺轟出去,說俺是瘋子。周用才沒過一會就帶人過來了,就在那市委門口,又是打又是踢,到後來吐了血才不打了。越吐越多,他們大概是怕了就找了個醫生,說是肋條給打斷了。再後來我就啥也不知道了。
“後來,俺傷養好了繼續出去告,走了半道就被人家截住了。周用才人頭狗面的過來說,說只要俺不去告,這事就算完了。俺說,俺兒子死了,兒媳婦死了,孫女也死了。你說不讓我告,你把他們都還回來我就不去告。俺那老房子俺也不要了,俺就要孩子們。俺也知道,死人咋回來?俺盼著啥時候遇到個青天,俺就下去找孩子們。他不吭聲了,後來說你想告就去告,你走出這個村試試。”
“後來俺趁著晚上偷偷跑出去,也不知道他咋著又知道了,開著車來追俺。這次他是真動了孬心思,趁著天黑就往俺身上撞。俺想這回是完了,被他一下撞到水渠裡,疼的眼都睜不開了。誰想著老天也開眼啊,正好遇見兩個當兵的,他們把俺拉到醫院,又是讓喝又是讓吃。就是不知道恩人的名字是啥,不知道名字咋下輩子給人家做牛做馬啊!”
老頭禁不住又是聲淚俱下,縮成一團在慟哭不止。
王會覺得身上的血直往頭上湧。這歌舞昇平的下面是怎樣一個悲慘世界啊!如果這個老頭說的都是真的,那這個周用才。。。。。王會恨不得一掌把他給劈死!
陳小娜差點把滿口銀牙咬碎,恨不得將周用才那副道貌岸然的皮扒下來,看看下面到底是怎樣一副黑心腸。
“老人家,現在還言之過早,您先進去看看是不是兒子的屍骨。說不定不是。說不定你兒子還在外地打工呢,年前肯定就回來了。”羅民維知道現在能夠寬慰老人家心靈的只有給予希望。
他雖然十分同情老頭的遭遇,但作為刑警他不能因為這一番話就對周用才帶有偏見。而且如果老頭說的是真的,那麼周用才這個人肯定不簡單,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