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他又恢復了嬉皮笑臉。
方才那一定是錯覺,什麼睥睨天下,他就是個無賴!
沈清歡鄙視地冷哼一聲,打算回房。
“打算一輩子住在這裡麼?”元湛的話,讓她腳步微頓:“想離開,就跟本王走。”
沈清歡思忖片刻,終於還是隨他一起去了德妃寢殿。
宮女通報後出來回話,說娘娘已經歇息了。元佑卻笑眯眯地高聲喊道:“母妃,兒臣趁哥哥走了,特地來撒撒嬌,您也不見麼?”
門終於開啟,元湛進去,沈清歡卻仍被阻在門外。他對她眨了眨眼,示意她安心等待。
沈清歡就這麼等在廊間,看暮色漸沉,夜幕低垂。
當身後的門“吱呀”一聲,她回過頭,看見元湛慢慢來到她面前,對她伸出手:“跟我回家。”
他此刻,沒有自稱“本王”,而是說“跟我回家”。沈清歡不知為何,心中微微一顫。
上馬車,出宮門,她一路沉默,他竟也未像平常一樣嘮叨,異常安靜。
街燈搖曳,在車簾上印出疊影重重,她的手突然被他握住,她欲掙扎,卻被他握得更緊。
“將你留在那裡,我不放心。”他聲音暗啞。
她抬頭,看見昏暗燈影中,他的眼眸那樣明亮。
“處處都是吃人的地方,你為何偏要執著踏進去?”他似在嘆息。
許久,才聽到她的回答:“我沒有選擇。”
他的指尖,更握緊了幾分,將她的手徹底合在他的掌心。
這時,馬車已到琴府,戛然而止的車輪聲,似也意味著這短暫溫暖的終結。
“多謝王爺,只願此生,不必與王爺為敵。”
沈清歡抽出手,緩緩下了馬車,錦簾落下,將兩人徹底隔絕。
她走入琴府,再未回頭,他停駐半晌,絕塵而去……
沈清歡回府後,父母詢問宮中之事,她只說德妃待人和藹,留她多住了幾天。
琴無忌終於鬆了口氣,陳氏嘆道:“當夜你入宮未歸,你父親便要進宮面聖,卻聽聞皇上患病,未能見到。”
沈清歡眸光驀地一凝。當今聖上,怕不是患病,而是蠱毒所致。如依沈若芷當初所說,三月毒發之期,如今已近過半。
“父親博聞,可知當年的德妃,是如何入的宮?”沈清歡問道。
琴無忌訝然:“為何突然問起這些?”
“不過是看娘娘嫻雅脫俗,有些好奇罷了。”沈清歡回答得輕描淡寫。
“說起這位德妃娘娘,來歷倒真是不尋常,她原本並非名門閨秀,而是西厥貴族家的一名侍女。”琴無忌的話,令陳氏都起了興趣:“怎會是侍女?當初我聽父親說,她是以西厥郡主之身,與大魏和親。”
琴無忌只笑了笑:“這些宮闈秘辛,外人誰能知曉其中真相?但無論出身如何,現今她都已貴為太子之母,任是誰也不能再看輕她。”
聽琴無忌之言,似乎其中還另有隱情,但他既不願再說,沈清歡便也不再問,告退回房。
翌日,沈清歡仍照常去票號視察,琴無忌近日便將啟程回東海,去準備今年的販鹽事宜,她也需儘快全面接手家中生意。
雖是獨自來去,卻未再見到元湛,沈清歡但願是昨夜那一番深談,讓他終生退意。
但她傍晚回到家中,卻發現又來了不速之客。
來人正是元宵那夜,跟隨在元佑身邊的內侍。
他交給沈清歡一個精緻錦盒:“這是太子殿下囑咐奴才送來的,還請琴小姐笑納。”
沈清歡開啟來看,裡面是一對雪玉雕成的梅花耳墜,晶瑩剔透。
元佑這是提醒她,別忘了那場梅林邂逅。
沈清歡宛然一笑:“請公公回去轉告殿下,他的心意,琴玥明白了。”
那內侍臨走時,沈清歡讓白露包了兩個重重的金餜子,塞到他手裡。
他再三謝過沈清歡,方才恭敬告退。
待沈清歡獨自坐在房中,她把玩著那對玉墜,唇角微微彎起。
元佑,你可知那場邂逅,是你今生厄運的開始?
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將欠我的一一歸還,再將你所擁有的一切,雙手奉上,供我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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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絕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