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熟慮與嚴謹細緻,以及對事態發展的超常預見性與掌控——她的身上有著一種超乎常人的智慧,那是大姐留給她最大的遺產。但是那一天,她犯了有生以來最大的錯誤,一個足以讓她所有努力都付諸東流的錯誤。
那天下午,柳玉從韓美薇帶來的信封裡取出一份材料。
“這是我們派去張律師那邊的人傳回來的。”
韓美薇嚥了一下口水潤了潤嗓子繼續說,“夏老爺很多年前就已經請張律師秘密簽訂了一份遺囑。根據這份遺囑,夏老爺死後他所有名下財產全部由夏嫣和夏明姐弟倆繼承,其他任何人都沒有繼承權。不僅如此。而且……”
“而且什麼?”
“遺囑裡特別還強調,如果姐弟倆先於夏老爺死亡,或者他們因任何原因無法繼承,那麼其所有財產將全部遺贈給慈善機構,任何人將不得……這份就是夏老爺的遺囑影印件,我們花了很大精力才弄到的。”
“什麼?”
柳玉翻開遺囑仔細瀏覽了一遍,直到看到簽訂遺囑的日期,赫然就是夏永哲夫婦出車禍後不久,這使得她臉色驟變,勃然大怒,“這個老東西,居然敢給我留這一手,媽的反了他了!”
說著將手中的遺囑狠狠砸在了桌面上,起身就朝門外走去。“你們繼續做好張律師那邊的工作。花多少錢都沒關係!”
走到門口突然轉身對著韓美薇說道。
車子以瘋狂的速度在路上飛馳,朝著家裡的方向衝去。柳玉已無暇顧及任何可能的危險,此刻她的大腦早已被憤怒佔領,它們在柳玉體內不斷聚集,膨脹,使得柳玉就像是一顆隨時都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接下去會發生什麼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從接受大姐的教導踏入這一行以來,柳玉對自己的魅力、能力和手段始終都保持著足夠的自信,她堅信自己,只要是想要的,沒有什麼可以逃脫自己的掌控,特別是男人,他們身上那種天生的弱點才是她自己仍能保持不敗之地的的制勝法寶。一直以為早已被自己摸透、被自己踩在腳下的夏含章竟偷偷藏下了這樣一道殺手鐧,險些讓她這幾年來處心積慮的努力功虧一簣。若非發現得早……柳玉不敢再往下想。她生氣並不在於夏含章欺騙了自己,而是自己終歸還是低估了他,更確切地說是高估了自己。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他偷偷送走夏明,到這次的遺囑事件,這一次次的挑戰是對自己能力的藐視,是對自己一貫以來引以為傲的自信的毀滅性的打擊。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感在體內迅速滋生、成長、壯大。
回到夏宅柳玉徑直朝小木屋衝去,一腳踹開了那道破舊的木門,往日優雅的氣質和風完全被隱藏在體內的野性和獸性所取代。剛剛睡下的夏含章被這突然的巨響驚醒,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睜著恐懼的雙眼看著站在門口眼中噴射著怒火的柳玉不知所措。
“主……主人……”
還沒等夏含章顫悠悠地吐出這兩個字,柳玉早已一個箭步衝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使得他脖子猛地被一勒瞬間說不出話來。“老東西!”
隨著柳玉用力一扯,夏含章整個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前一拉整個人從床上翻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兩下直到撞翻了放在床邊的桌子這才停了下來。他孱弱的身子經不住這樣強烈的衝擊連坐起的力量都沒有,只能躺在地上驚恐地望著柳玉任由她的擺佈。
“咳咳!”
夏含章猛地咳了幾下,“主……主人……您這是……”
“好啊!你還好意思稱我為主人,我看這個家裡誰該叫誰主人還說不定呢!”
“主人……您這是……為什麼這麼說?奴才……奴才做錯什麼了嗎?”
“我為你操持這個家,為你守著你的那些生意,把他們做強、做大,為你把兩個孩子辛辛苦苦拉扯大,我把整個青春都投給你們了,你捫心自問都做過什麼,居然一直都在欺騙我!”
“奴才……怎麼敢……欺騙,主人……您呢……咳咳……”
“是嗎?你沒有騙我?你自己看看吧!”
說著將手中的遺囑狠狠甩在了夏含章身上。夏含章顫悠悠地翻開遺囑看了兩眼,原本渾濁的眼神突然變得明朗了起來,一掃之前朽朽將死的神情,扔開手中遺囑強撐著坐了起來,只是不住的搖頭。
“原來你……都知道了……咳咳……我原以為……呵呵,終究還是沒能瞞得過你,哎!”
夏含章深深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再瞞下去的必要了。
“哈哈!一切都是假的,說什麼財產中有我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