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中宮目前的形勢,王皇后額頭忍不住一陣陣抽痛了起來。
她雖貴為皇后,手握鳳印,執掌中宮,可誰又知曉她心中的酸楚。
太子性格柔弱,做事瞻前顧後,整日裡只知道遊山玩水,朝中如此混亂的局勢,太子一聲不響地帶著太子妃出外遠遊去了,等到她有事找他,就這麼冷不丁地撲了個空,堂堂一國太子做事如此地任性胡為,想想就氣惱。
再看看榻上躺著的嘉寶和麵前站著的玖月,王皇后頓覺自己的後半生沒了指望,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陰沉。
“本宮和你們說過多少次了,遇人遇事之前先冷靜地想一想,陸指揮使是什麼人?你們兩個玩得過他?他和陸菲兒父女失和,他不動手,你們倒好,主動迎上前去。現在賭約輸了,你妹妹的封號被奪不說,那留下的一屁股的債誰去還?千萬金,你們就是搬空了鳳鸞殿也拿不出那麼多金來。在文武百官面前立下賭約,你們覺得這是鬧著玩的嗎?”
王皇后正在氣頭上,聲音一聲比一聲嚴厲,面對王皇后的暴怒玖月低頭一聲不吭。
王皇后發了一頓脾氣後,冷靜了下來,睨了他一眼,見他似乎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無奈地嘆了口氣。
口氣也緩和了下來,“現在出了事,你也別把責任都推到嘉寶頭上。嘉寶年幼不懂事,你作為她哥哥哥,你就該看著她,不該和她一起瞎鬧。現在你說說看,這事後續你怎麼處理?”
王皇后說的口也有點幹了,坐下啜了口茶,玖月乖覺地坐到了她身旁。
“母后,這件事雖然是嘉寶挑釁引起的,不過沒有陸菲兒和鄭大公子的推波助瀾,事情也不至於到現在這個地步。”玖月目光一冷,“現在嘉寶還躺在這裡,情況未明。陸菲兒和鄭大公子在外面卻是你濃我濃的,嘉寶豈不是太可憐,我看絕不能輕饒了陸菲兒和鄭大公子。”
王皇后挑了挑眉,“你想到什麼好主意了?”
原本王皇后是想著要拉攏陸菲兒,不過事情到了這份上,王皇后的這個念頭就消了。
雖然這事是嘉寶挑釁在先,不過到底是她寵著長大的女兒,嘉寶變成如今這樣,王皇后豈會不心疼,必然要為嘉寶出口氣,好好教訓一下陸菲兒。
至於陸文軒和長樂,現在對付不了他們,這一筆帳只能等太子登基了再算。
玖月桃花眼一轉說道,“這事咱們不必動手,父皇和長樂長公主不是緊著清心殿嗎?只要帶人把陸菲兒引去賢妃娘娘那裡,自然會有人出手對付她。等挾制住了陸菲兒,鄭大公子等同於也被挾制住了。”
玖月說完,看著王皇后,這時候他睹的是嘉寶在母妃心中的地位,當然出了這事,母妃若不給陸菲兒和鄭大公子一個教訓,中宮的顏面何存。
王皇后垂下眼眸,手指在桌面上輕敲了幾下,片刻後對外揚聲道,“來人。”
玖月知曉王皇后這是贊同了他的做法,桃花眼裡光芒一盛,王皇后卻是冷眼掃了過來。
玖月的心思王皇后豈會不知,兩兄妹這是和嘉寶和鄭大公子懟上了,這事說來說去,最終還是便宜了陸文軒,陸菲兒這顆棋子毀了也就毀了,只不過鄭大公子又豈非好相與的,無形之中她們又為自己樹立了一個對手。
從政治立場考慮這時候對付鄭大公子實在是不智之舉,但是作為一個母親又豈能看著自己孩子受人欺負而無作為,況且王皇后還是一國之母。
罷了,望著躺在榻上至今昏迷未醒的嘉寶,王皇后嘆了口氣。
宮人剛出殿門,後宮幾個嬪妃攜手一起來到了昭陽殿門口,王皇后以嘉寶需要靜心修養為藉口,打發了她們。
圍獵場內,鄭筠正饒內興味地問著鄭大公子:“哥哥,剛才你和雪獒說了什麼,怎麼它聽了你的話,就對食人象嗷了一聲,那食人象就把嘉寶給放了下來,太神奇了。”
菲兒挑了挑眉也望向鄭大公子,她也覺得好奇,這人在無量山頭莫非還學會了獸語不成。
鄭大公子抿唇不語,看著她們噓了一聲道,“秘密。”
“切,哥哥在我們面前還來這一套。”鄭筠不恥地笑,這邊說說笑笑,那邊殷情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向這一桌掃來。
鄭大公子望向菲兒,見她與鄭筠說笑,並沒有回應對方的目光,心裡稍稍舒坦了點,鄭大公子故意在此時挨近菲兒身邊,為她拂了拂額頭的秀髮,貼近她的耳朵低語了起來,弄得菲兒有點莫名其妙。
怪異地看了他一眼,鄭大公子回她一個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