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人奪回江山,他們知道,卻沒有同樣的思想,在他們心中,民族從來不是問題。其實漢族人是驕傲的,這種驕傲是刻在骨子裡的,平時根本表現不出來,就如同面對少數民族時,他們可以非常尊重人家的習俗,對他們是一種很寬和的心態,甚至是以上往下看待他們,哪怕他們並不比自己差。這種感覺很微妙,就像元朝,清朝,雖然統治階級是蒙古族和滿族,漢人表面上服從他們,心底是看不起他們的,哪怕是統治階級的皇族,也被冠以“韃子”、“蠻夷”等稱呼,他們始終覺得這些人低人一等。
結果,玄燁和展顏的想法就矛盾了,一方面,在他們眼中,並沒有民族之分,甚至會把自己下意識的當做漢人,另一方面,他們的身份,實實在在是滿人,哪怕考慮問題的方式跟漢人一模一樣,漢人也不認同他們是自己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並不全是貶低外族人,只是,不同民族的思維模式不可能相同,非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
自然,展顏的心理活動,三小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只是他們多少都有些改變,胤丁�輝諛敲疵ё玻�返v遇事也會多想想再開口,胤禩似乎更加從容,這些變化,不但展顏看在眼裡,就是玄燁、胤礽、胤禛等,也都心知肚明。不管怎麼說,玄燁的第二次南巡目的達到,擇日啟程回京,玄燁自己跟著太后和展顏坐船回京,讓胤礽四人走陸路,到黃河眼線考察,蔡生元的黃河治理工程也進行了好幾年,成績斐然,這兩年黃河水患比大幅度減少,也沒發生哪一段決堤的事,玄燁讓胤礽幾個學習取經去了,紙上談兵終覺淺,須知此事要躬親,讓他們親眼去看一看,比單調的奏摺要深刻的多。
三月底從杭州出發,一路沿著運河前行,途中並不耽擱,短短十數日就到了京城碼頭,皇上回京,一切政事重新走上正軌。展顏回府之後,第一時間去看了看小展飛,一個多月未見,展飛對自己的額娘還是那麼親熱,好像根本沒有分開過一樣,看到展顏,叫著“額娘”就掙開嬤嬤的手,跌跌撞撞的奔進展顏懷裡,姜嬤嬤笑道:“主子,您可算是回來了,這些天小主子可想您了,每天一睡醒就找額娘,找不到主子,那表情可委屈了,眼淚在眼眶裡要掉不掉的,奴婢們看著心都疼了,恨不得帶著小主子去找主子您。這可好了,主子您回來,小主子高興,就是奴婢們也開心。”
展顏把展飛抓離自己身子一點,牽著他的手往正房走,嘴裡說道:“我不在家這些天,家裡沒什麼事吧?”杜鵑忙上前一步,跟在展顏身後邊走邊說:“回主子,家裡一切都好,宮裡兩位主子娘娘生辰,宗室有幾家婚喪嫁娶之事,奴婢等人按照以往的例,備了禮,德保總管親自送去的,都知道主子不在家,也沒人挑理。前幾日大阿哥放假,來看了小主子,主子不在,大阿哥也沒多待,留了封信給主子,奴婢收了起來,您是要現在看麼?”
一行人走進室內,展顏吩咐人備水,讓杜鵑把胤禔的信拿來看,胤禔心中也沒寫什麼,之事報告了他在軍營裡的生活,說自己一切都好,適應的也很好,讓展顏不要掛念等,最後好像很隨意的提了一句,他額娘惠妃想給他安排身邊人,被他拒絕了的事。
展顏把信放下,抱起展飛,說:“原來胤禔也到了該指婚的年齡,我心裡,他還是那個跑到我跟前說保成搶他玩具的小保清,一轉眼他就長大了,再過兩年,也要娶妻生子,我就是做奶奶的人了,時間過得真是快呀,不覺間我都老了。”
其他人都在收拾展顏帶回來的東西,只有杜鵑在展顏跟前,聽了這話,忙笑說:“主子這話說得,您現在剛過二十,正是青春好時候呢,您要說老,奴婢們該怎麼辦?奴婢可是比主子年長几歲的,說句逾越的話,有奴婢們在,主子什麼時候也不能說老得。”展顏搖搖頭:“你這丫頭,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
杜鵑笑笑,一個小丫頭過來稟報,說是熱水已經備好,杜鵑忙和夏荷、夏洲服侍展顏沐浴。等洗完澡出來,展顏披散著頭髮,身上只穿了貼身小衣,外套一件寬鬆的細棉布袍子,腰上隨意繫著腰帶,腳踩一雙棉布拖鞋,整個人看起來慵懶極了。好在屋子裡也沒有外人,展顏就算春光乍洩也沒人能看到。展顏斜靠在貴妃榻上,兩個小丫頭在後面用細棉布給她吸頭上上的水,直到不再滴水為止。
秋水從內室拿了條毯子搭在展顏身上,展飛就端端正正的坐在軟凳上和展顏玩,碧菡興沖沖的進來,說:“主子,奴婢給您熬了湯,您賞個臉用一點吧。”杜鵑皺眉道:“碧菡姐姐怎麼還是這麼毛糙?也不怕嚇著小主子!”碧菡傻笑兩聲,討饒的衝杜鵑做手勢,展飛臉上沒有一點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