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這世人都是一個樣子的,哪個不是為自己做盤算?想想嵐姐兒的處境,還有翔哥兒的無奈,蘇絳唇也瞭解到,這是迫不得已的自保方法,老太太和宋芸娘攪和在一起,遲早都會釀成大禍,不是老太太死了,就是宋芸娘送了性命,翔哥兒這樣的做法,何嘗不是一個好的解決辦法。等老太太走了之後,宋芸娘就強撐著身子出來招呼客人,宋氏也沒有旁觀,幫著妹妹招呼客人。等客人全部都走了,宋氏才和蘇絳唇一起辭別——
坐在馬車裡,蘇絳唇倚在母親的肩頭上道:“姨母如何?”到底是血脈至親,宋氏再怎麼心狠,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妹妹被人謀算了去。
宋氏拍了拍女兒的肩膀道:“這次,若不是翔哥兒聽到聲音,也不會揭發出來。唉,可憐他一個孩子,眼巴巴過來求我,我這個做姨母的,難道能坐視不理麼?”
宋氏若是坐視不理,就會在翔哥兒的心裡埋下仇恨的種子,到那個時候,他最恨的人不是老太太,反倒是宋氏。蘇絳唇不傻,自然知曉其中的關節,其實,翔哥兒並沒有錯,生身母親即將被人暗算了去,任是誰也不肯罷休。老太太的確太狠毒了一點。再聯想到老太太恨何值的根由,蘇絳唇覺得好笑,若是她的話,丈夫遺棄了自己,她只會恨丈夫薄情,怎會怪到自己親生骨肉上?男人薄情,難道自己的孩兒就該受罰麼?“要說這老太太,也的確是刻薄寡恩。”
宋氏聞言,露齒一笑道:“你若是知曉,日後的路也不難行。切記,在男人身上,只可放三分情,五分敬重,六分警惕,七分心機。”宋氏見女兒逐漸大了,日後要婚嫁,現在不教,恐怕日後教了也聽不進去。
蘇絳唇細細琢磨一下,然後展顏一笑,母親說的是,三分情不生妒,五分敬重不損情,六分警惕不失算,七分心機不失寵。只要把握尺度,任是屋子裡頭的妾室翻了天,也不會損害自己正室的地位。
回到蘇府,宋氏將宋芸孃的事情告訴了蘇銳,蘇銳聽了重重嘆息:“這世間怎有這樣的母親?”
“這婦人生了怨恨,就難免遷怒。可憐妹夫,無端端就做了那狐媚子的替死鬼。”宋氏覺得這件事的由頭,就是那個狐媚子。若不是何老太太大受刺激,怎會對親生兒子如此的怨恨?
蘇銳聽了此話,以為宋氏的話裡頭意有所指,心裡頭不舒坦,正要說幾句帶過去的時候,又聽到宋氏道:“這世間,真正是有情相守到白頭的夫妻,畢竟是少數。老太太是鑽了牛角尖,糊塗了。不曉得這子女,才是女子的立身根本。”
蘇銳聽了宋氏的話,再聯想起之前幾個姨娘的事情,突然對宋氏生了愧疚之心,當日,他以沒有子嗣的緣由,納了多少妾室和通房丫鬟,雖說這些人大都不在了,可對宋氏的薄情,卻是顯而易見的。再想想,屋子裡的小妾一多了,大家各有盤算,府裡頭,就沒有一刻是消停的時候。最後,蘇銳就摟著宋氏的肩頭道:“當日,是我辜負了你,不過,這也怨不得我,家裡沒有一個男丁在,我出門的底氣也不足。如今,你膝下有了三個哥兒,我蘇府算是人丁興旺了。這妾室通房什麼的,我也不想再添了。日後就守著你和子女過一輩子也就是了。”
第414章 算計(一)
宋氏聽了蘇銳的話,睜大了圓眸,不敢置信。蘇銳握住宋氏的手道:“我如今年歲大了,也明白了那些老人說的話,這色字就是頭上一把刀,我們家業再大,也經不起折騰。何況,納妾,終究不是好事,多少人因為妾室敗家了,我不想臨到老的時候,看著子孫散了,家業沒了。”
宋氏的眼淚簌簌落下來,盼了多少年,就在她已經死心的時候,終於等來丈夫這句話,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掩住嘴巴,她低低哭泣。
蘇銳難得見剛強的宋氏如此柔弱的一面,越發覺得對這個妻子沒有盡到責任,“玥娘,是我辜負你的一番情意,我知曉,這些年來,你也怨恨著我。”
“不,妾身從來不怨恨老爺,妾身只是怨恨自己,這肚子不爭氣,一直沒有給老爺添一個哥兒。幸虧老天爺垂憐,賜了哥兒給妾身。妾身如今,真的是沒有任何遺憾。”宋氏淚眼朦朧看著自己的丈夫,這個時候,她怎會提起舊日的怨恨,自然要說起舊日的情誼,否則的話,好不容易得來的情誼,估計也會因怨恨兩個字消散了。
果然,蘇銳聽了越發覺得宋氏貼心,就道:“你胡沁什麼?日後,要你操心的事情多的去,只怕,單單姐兒的親事,就夠你忙活一陣子。”
“對。老爺說的對!”見丈夫如今是一心在自己這裡了,宋氏哪有不歡喜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