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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也順便捋一捋亂成一團麻的思路。

今天是第一天,嗯~坐在教室裡半天,得出結論如下:

第一:同班同學竟是沒人發現這殼子晶片更換,想來脫不了‘三條姑娘原本就不怎麼合群’的緣故,周遭瞭解她的人幾乎沒有,我行事謹慎些多半就出不了岔子。

第二:三條姑娘家境殷實,父母雙亡且無手足,血緣最親近的是年邁的奶奶,那位老人家卻是跟著呃~三條姑娘的伯父過,如果日子持續下去……我賺到了。

抬手揉了揉額角,我吸了吸鼻子,慢吞吞收攏渙散的心神。

恰處於休息時間的教室裡風光正好,不遠處女孩子們簇擁著形成一個小團體,有人低聲說了句什麼,被眾星拱月在當中的女生隨即半仰著頭,眉梢眼角盈滿不自覺的喜色。

嬌俏的笑聲如銀鈴,看在眼底嗯~果然是很少女風,就算混搭也脫不了小清新。

我起身離開座位,蹭著桌椅間的通道朝外移動。

出了教室撿著記憶裡的方向急急行走,我覺得自己迫切需要找個地喘口氣,然後再考慮如何完美假扮不屬於自己的身份。

三條姑娘雖說陰沉內斂,可人家那是不愉快經歷造成的,該有的憧憬半分不少;我就不同,這把年紀的老女人就算強自裝嫩也實在……

就彷如深秋的涼扇,盛夏的棉襖,怎麼想都不合時宜。

……

冰帝校園很是廣闊,室外日光絢爛,呼吸間帶著暮春略略沉悶的熱氣;行走間,眼角餘光裡樹影下、轉角處偶爾閃過雪白衣角,或者淺灰格子裙。

穿過亭亭如蓋的樹蔭,沿著香氣馥郁的玫瑰花海邊緣散步,因為不知去哪裡,我就索性漫無目的閒逛。

走著走著,四肢百骸沉浸在溫熱水中似的,渾身提不起勁,眼皮直想耷拉下來,淺金光線中的午休時分,有種令人昏昏欲睡的倦意。

腳步微微停頓,我抬起一手虛攏在眉際四下張望,隨即就看到遠遠的,蒼綠樹冠間透出來的一角粉牆,於是打起精神朝那處奔去。

即使身體不是原裝貨,我仍是抵不住生理欲/望,所以……找個隱僻點的位置睡一覺是正經。

直直奔到近處才發現嗯~這幢教學樓給人感覺很是清冷,不知為什麼,搖曳的枝影迤邐在腳下路徑上,明暗錯落間,建築物竟多出幾許蕭瑟來?

遲疑了下,行進路線錯開大樓入口,我沿著建築物外牆繼續走,方才管過轉角……呃~眼前的空氣象是……暈開一道道透明漣漪?

幾近悶熱的溫度下我整個人象是渾身一乍。

不是錯覺,所有毛孔舒展開又瞬間收縮,有類似電流的東西從天靈蓋猛地灌入,迅速往下貫通至尾椎。

喉嚨咯咯幾聲,我僵在原地……想要驚叫,又想要拔腿逃跑;然而,所有動作被封死在徒然斷開的神經中樞裡,緩緩睜大的眼睛映出……

一道陰影挾著風聲從天而降,'碰——!'一聲徑直撞在距離幾步遠的位置;落地瞬間捲起微微氣流,綻開的溫熱腥羶和著塵土濺滿我裸/露的小腿。

腦海出現短暫空白,詭譎且恐怖的變故令得我失去所有反應,只餘得僵死的視線直愣愣瞪著破破爛爛、血肉模糊的一灘。

彷彿肆意綻放的豔紅花朵,間中夾雜星星點點乳白,溼潤零碎的肉末骨碎……半張支離破碎的臉龐恰恰對著我,散亂髮絲間隱隱露出……半掛在眼眶外的球晶體。

濃膩的血帶在平整灰白的地上四下飛濺,軀體附近拖出一點彎曲弧度,恰似一個極可怕的驚歎號;壓力化作破風之音嗡嗡作響,大片大片凌亂影像在眼前飄來晃去,驚恐如巨手攫住我的心臟。

啊……啊——啊————!

繃緊的神經終於不堪負荷斷裂,我用盡力氣張開嘴,就要放聲尖叫。

……

打破魔障的是天外飛來的一記呵斥,順勢將我升到喉嚨口的驚聲尖叫堵回去。

“你在這裡做什麼?”

極是特別的聲線,不知如何形容,音調微微低沉帶著逼人氣勢。

五感轉瞬間恢復,之後是聽覺與理智,我轉了轉僵硬的眼睛,只覺得有酸澀液體自眼角沁入……想必是淌下來的冷汗。

“我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對方又重複一遍,語氣越發不耐煩。

來人是個男生,銀灰的發、灰紫的眸……五官是驚人的絢麗,然而我的驚駭卻並非源自他的樣貌,令得我不知如何反應的……是幾步開外……幾乎纖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