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下詩詩,僵硬的站在原地。被他吻過的唇,依稀帶著幾分刺痛,而掌心更是火辣辣的疼著,連帶著心也痛了。淚珠在清澈的瞳眸中不住的打轉,只是她倔強的不肯哭出來而已。
不記得僵硬的站了多久,等回到賓館的時候,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竟是一夜無眠。她一個沒有過去的人,三年前,當她在醫院中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而腦海中也是空白一片的。
外婆就坐在她的身側,緊握住她的手,慈愛的看著她,對她說,“詩詩,我的外孫女。”
外婆說,她是慕詩詩,剛剛從美國留學回來不久,因為出了車禍,暫時失去了記憶。她茫然的點頭,對外婆的話深信不疑。
在顧希堯出現之前,她的生活是如水一般平靜的,而顧希堯的出現,卻打破了這一切。
渾渾噩噩間,清晨的第一道曙光透過窗簾的縫隙鑽入屋內。詩詩揉了揉痠疼的眼睛,翻身下床。屋內死一般的沉寂,餐桌上擺放著溫熱的牛奶麵包和一疊牛皮紙資料。她走過去,看到牛奶杯下壓著一張湛藍色的便籤——我去開會,別忘了吃早餐。還有,屬於你的東西,還給你。
詩詩蹙眉,開啟牛皮紙袋,竟然是被他攔截下來的土地批文,所有的手續一應俱全。
她輕嘆,這段莫名奇妙的糾纏,終於可以結束了吧。她與他之間,從此天涯。
詩詩還是乖乖的吃了他留下的早餐,然後獨自乘車回了A市。
陳耀陽發現她一夜未歸,幾乎打爆了她的電話。當她走進辦公室,他坐在沙發上,模樣竟是十分的狼狽,水晶菸灰缸中堆滿了燃盡的菸蒂。
“詩詩,你去哪兒了?”他滿眼血絲,雙手緊握住她肩膀。
“去了趟D市。”詩詩隨意的回了句,將手中的檔案遞到他手中。“土地的事已經結局了,工程應該可以順利動工。”
陳耀陽拿著檔案的手止不住的顫抖,昨天詩詩莫名其妙的失蹤,他便派人查了顧希堯的行蹤,說是去省裡開會,呵,怎麼會這麼巧,詩詩也去了D市,今天便將批文帶了回來。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亦或者說,詩詩用什麼換回了土地批文。
“你昨晚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他的聲音都沙啞了。
詩詩沉默,而沉默便是預設。
“他對你做了什麼?”他的情緒有些失控,握在她肩頭的手掌不由得握緊,詩詩吃痛,眉心緊擰在一處。
“耀陽哥放手,你弄痛我了。”
“詩詩,你告訴我,是不是顧希堯那個禽獸逼迫你的!”他怒吼了一聲,轉身便衝向門外,大有一副打算與顧希堯拼命的架勢。四年前,他沒有守護好笑恩,如今,他怎能容忍同樣的事,再一次上演。
守護,是的。他的存在,便是守護笑恩。
陳耀陽是華莎從孤兒院領養的孤兒,他名義上是華世集團的特助,實際上卻是笑恩的守護者。整整十年的時間,他看著她從單純天真的少女,成長成冷靜睿智的林氏掌門人,然後,在不知不覺間,愛上了她。即便,她從不知道他的存在。
是顧希堯的從天而降,打破了平靜的軌跡,他以強硬的方式進入笑恩的生命,佔據了她的身體,也佔據了她的心。
顧希堯是陸戰隊出身,為了避免被他發現,陳耀陽不得不拉開與笑恩的距離,只能遠遠的守望,那一段時光,對他來說,幾乎是黑暗無光的。眼睜睜的看著她為顧希堯淪陷,看著她不要命的給那個男人生孩子,看著她為他哭,為他笑……
直到三年前的那場車禍,他自作主張的將她帶回了A市,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守在她身邊。他不要她再做回林笑恩,他要她是詩詩,永遠都是詩詩。
“耀陽哥,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詩詩快步攔住他,沉聲說著。是啊,除了那個突如其來的吻,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真的嗎?”他不可置信的問,身體顫抖的厲害。
詩詩蹙眉,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似乎都與他無關。
“耀陽哥,我們認識多久了?”她突然轉了話題。
“怎麼突然問這個?”他一臉的不解。
詩詩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淡淡的又問了句。“可以告訴我,三年前的事嗎?”
陳耀陽的身體微不可聞的顫抖,臉上掛起僵硬的笑。“傻丫頭,那麼久以前的事有什麼好說的。”他拿過檔案,胡亂的翻看著,掩飾著心虛與不安。
詩詩沉默,美目微眯,若有